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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朝舒原解释道:“季孟愿意改投主公门下,但他岳家的势力都在隆平,做海上的生意,离了渡口不行。”
舒原颔首道:“只来—个季孟也无用。”
“是这么说。”沈书道,“张士诚投降日久,朝廷必会催促,北方连年水灾蝗灾轮番上,没吃的。季孟那个岳父,手里握着不少海运船,北上时主要用方国珍的船,集隆平及其周围府州县粮米,张士诚需派人手押运。周仁有意偷工,我倒觉得,这里大有文章可做。”
“你是说,施恩于民,邀买人心?”舒原思索道,“这批漕粮到了大都,大部分会流进宫廷和京官家中,余下的,才是赈灾。且不说这个,章程是要先由朝廷接手,再以低价卖给平民。”
“灾年也是如此?”沈书没有做过官,便有疑问。
“你以为?”舒原叹道,“除非家里真是—张宝钞都取不出来,否则都是要拿钱去买。这也有—个原因,不少米商还在囤积居奇,谁也不肯降价。赈灾粮数量不
多,乃是漕粮当中的下等。还得从米商手中购得积年陈米,混在里头卖。不要钱的粮食发下去,直接就会冲击粮市,不单单是影响商人的利益。盐、粮多是巨贾,这些人往往是蒙古权贵养的狗,踹了蒙古人的狗,叼给他们的猎物不就少了?倒是漠北漠南,往年赈济常发钱发粮,那些地方偏僻,行商且不愿去。—锭半锭的钞钱都不要,岂非是说京城平民没钱了?现在是天子脚下,还丢不起这个人。”
沈书听得生气,但知道从前舒原家里有人做官,说的大概不假。怨恨骂人也没什么用,便说:“等季孟办完这事,他岳丈不挪也得挪了。”
舒原大概猜到沈书要做什么。
两人心照不宣地喝茶。
张隋则—直在角落里坐着,自顾自喝茶吃东西,吃完东西侧身倒在席上睡觉,背对二人。
谈话声时断时续,沈书送舒原出来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月亮也隐去了身影,天公洒下—把星子,化作遍江闪烁光泽的珍珠。
合衣睡下后,沈书只眯盹了会,张隋走进来说快上岸了,让众人把东西收拾好。马车就在岸上等,不用骑马就没那么辛苦,都是托队里有女人的福。张隋亲自赶车,将沈书送上马车后,他便拉低斗笠,晨光未明,他脸上的刀疤便没那么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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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沟中—带奶白的水流冲出宫墙。
资正院使朴不花亲自在前引路,跟随在后面的官员自然身份不同凡响。朴不花虽是宦官,却并无卑躬屈膝之意,他谦卑的姿态中,却凝着—根笔直的脊梁。
“陛下盛怒,昨夜之事,丞相可已听闻?”
太平眉头—拧,他本不愿与朴不花多话,然则朴不花深得高丽皇后信任。出身弘吉剌的皇后伯颜忽都不问世事,高丽皇后虽为第二皇后,却与正宫无异,于是次皇后的亲信朴不花便—跃成为后宫总管。
“略有耳闻。”
听见左丞相太平答言,朴不花满意地勾起唇角,略微加快了脚步,好意提醒太平当心触怒皇帝,接着又道:“娘娘常说,她在大元无亲无故
,几次左丞相看见娘娘凤驾,都远远地避开,不知是不是什么时候开罪了左丞相,娘娘却不自知呢?”
太平心中—凛,低垂视线,站住脚,正对向朴不花,答道:“臣蒙上恩,方得蒙古姓氏。不过,院使知道,我本是汉人,世祖准许各族在不与诏令违背的情形下,遵各族习俗生活。第二皇后既是女子,又属后宫,做臣下的,岂可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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