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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正是沈书的打算,现在征粮,尽快办完,过年前漕粮便能进京,可以让饥荒中的大都人混过这一年。季孟先行一步,顶多先到一两个月,与其路上错过,不如留在大都过个年,沈书要替穆华林送信,顺便他还打算会一会戴沣,侧面打探一下洪修的消息。洪修撤出了绍兴,向不明,连康里布达都不知道他了哪。偶有命令传到,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而沈书隐隐有种预感,洪修也许在大都。起初这个念头冒出来吓他自己一跳,但想到洪修既然脚踩两只船,而穆华林如果要保妥懽帖睦尔,洪修支持皇太子做了他老子倒是合情合理。不过一切还是沈书的猜测,穆华林让沈书到大都送信,一开始他还觉得蹊跷,过了这许多日子,沈书总是不自觉想到与妥懽帖睦尔见面的情形,猜测这位所谓的圣明天子是怎生的模样。还要让张隋到留守司查一查黄老九的身世,有机会沈书想拜访一下那位本是汉人的左丞相。
沈书仿佛是在浅滩待久的小虾,窥见了江流大海的一线蓝光。总归他还是年轻人,有冒险的冲动。
庭院中狂风一吹,窸窸窣窣落了一地的叶子,秋意浓,枝头叶子掉得光秃秃的,开炉日一过,天就要冷了。
征粮的事儿远不如沈书设想中顺利,才刚开始,便得知今年发大水,没有征夏粮,而年夏粮的册子又找不着了。于是有人提出,按照岁秋粮的情况来征,好巧不巧,恰恰是要统计前一日的晚上,一整条街烧了四间房,当中便有收藏近年来
隆平粮税册子的房间被烧。
周仁:“天灾,也不能怪谁,那便请坊正另行造册,挨家问,察看余粮,计数完了再说。”
“只有这么办了。”一个小吏说,“这么一来,就得拖日子了。”
“抓紧办,十月分派完,下个月装包打角……”沈书的话还没说完,周仁放下手里的书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沈书当即收声。
“贤侄利国利民的一片心着实难得,不过你可忘了,现下是枯水季节,十一月许多河道都会断流,便是走海运,也要先从内河出海。还得派人查探河道情况,今日没法拍板钉钉。再等等。”周仁又说,枯水放在一旁,叫人探,但坊正摸底重新造册可以现在就办,并让沈书分管此事。
回到家里,沈书只是愁眉不展,晚饭也没吃,黑灯瞎火地抱着被子在榻上蜷着,醒来时肚子也疼,床上冰冷潮湿,这天儿就是冷,下霜下雾不下雨。沈书摸黑起来叫人生火盆,烤着火才活转过来。
赵林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鱼皮馄饨,让沈书先吃着,过一会,沈书快吃完时,又上一碗酒酿丸子。两碗汤水下,沈书脸上吃得发红,额头也渗出细汗。
再一问,纪逐鸢又没回家,想找个人说话,得,沈书自己回来便睡,这会他起来了,家里人都睡下了,高荣珪和王巍清今晚也都不在。沈书叫人把火盆搬书房,一边看书一边给穆华林写信。漕粮所涉重大,沈书不敢轻慢,加上里头又有他自己的私心,倒不是他沈书觉得自己是个拯万民于水火的大英雄,而是大都的冬天确实不好过。今年又是个灾年,若不能赶在冬天里把这批粮运进京,除夕大年夜,天子脚下就会尸积如山。
信还没写完,外头有客到。
已是夤夜,沈书不耐烦道:“谁啊!”
一个周身散发寒意的人从外面进来,脸上挂着霜,一进屋就化成了细细的水珠悬在眼睫上。穆玄苍脱下斗篷,亮出他苍白的脸。
看身形时沈书已经认出他来,转过头揭下斗篷帽子,沈书几乎惊叫出来。中秋后的第四
天,穆玄苍便离开了隆平府不知向,一也有整一个半月了,沈书看不出他是不是刚回来,只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么好,最后憋出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穆玄苍在火盆上搓搓手,斜一眼沈书:“不想我回来?不想我也回来了。”
“不是,你事情办完了?不是说要三个月?”
“可以年后再,头一件事已经办妥了,呆在那边也要过年,想着,不如回隆平来,大家都在,热闹些。”穆玄苍深深看了一眼沈书,“你不是要大都?可以陪你走一趟。”
“怕是不成。”说到这事儿沈书就泄气,把情况告诉了穆玄苍。
穆玄苍听完,问他:“有没有人替你盯庆元那头?”
“船也还没发。”沈书道,“刘斗遣人送消息来,要等粮食征够了才会发船。这也是常理,不然船和船工都得在嘉兴过年,谁养他们?”
“眼下确实是枯水,若拿这个做借口,可以挡到开春之后。”穆玄苍思索片刻,说,“指望这一批漕粮赈济饥民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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