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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再开门时, 哈赛因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怀疑地后退了半步。
“牢门向哪边开?我自己去。”沈书掸了掸袍襟,傲然地睃一眼哈赛因。
“故弄玄虚。”哈赛因鼻腔里哼出一声, 让人拿铁链来锁人。
沈书生平第二次蹲牢房, 前脚哈赛因走了, 后脚沈书便从靴子里扒出随身带的匕首, 先将单间四角的老鼠臭虫都清一遍,幸好是十一月,气温极低。还算哈赛因有良心,没让沈书换囚服, 一进牢房,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子怪味。
牢房里四处都有此起彼伏的呻|吟, 有人半夜里突然醒来, 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叫, 便又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了。
郑四去给答兰帖木儿送礼,至夜不归, 多半让人拿住了。沈书靠坐在墙上, 睡了这大半夜,他已十分清醒。脑子里便在过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根据当日与方国珍的来使谈判时达识帖睦迩的表现, 沈书让人详查过达识帖睦迩的经历,此人是贵族后裔,幼年在国学读书, 以世胄补官太府监。之后一直在大都做官,一度出任大司农, 统摄全国农桑事。可以说达识帖睦迩熟知农夫之苦,更清楚蝗灾意味着什么,因此对方国珍选择澉浦这等小港泊船深为不满, 此举带来的后果,达识帖睦迩只要一听便知。
沈书呈给达识帖睦迩的探报中囊括了这两年大都受灾情况,除基本的灾情,还有流传在腹里地带的诸多文人诗词,各地所见所闻触目惊心,典妻鬻子,易子而食,瘟疫横行。达识帖睦迩念的是儒家的经,其中利害,他不可能不知道。除此之外,沈书还赌他对大都有感情。达识帖睦迩慨叹自己此生也许都没有机会再回北地,印证了沈书的猜想。
牢门一响,沈书立刻便听到了。时至夤夜,牢狱中的犯人也多在睡觉,鼾声、磨牙声、汗臭、尿臭环绕四周,沈书心中却没有一丝害怕。
脚步声走近。
沈书靠墙坐着,火把的光晃得他用手遮了一下眼睛,手腕的铁铐子当啷作声,有人打开了牢门。
哈赛
因一脸冷酷地站在门外,让他的手下押着沈书起身,便有一左一右两个壮汉过来把沈书从地上架起来,推着他往外走。
到了达识帖睦迩的面前,达识帖睦迩俨然变了个人,面上就像披了一层寒霜。他挥手示意哈赛因出去,走近沈书。
沈书手上有铁铐,脚腕子也用链条锁在一起,达识帖睦迩离他很近,围着他上下打量,许久,站定在沈书的面前,说:“当年在大都,我同你师父,也有些许交情。你是为我大元潜伏在张士诚身边,还是早已变节,成了张士诚的卧底?”
“我无愧于心。”沈书道。
达识帖睦迩:“你的手下在杭州城里活动,这你不知道?”
沈书坦然地与达识帖睦迩对望。
达识帖睦迩略略皱起了眉。
“丞相位高权重,无须取信于谁,我要潜伏在张氏的小朝廷里,自然要为张氏办些事。”沈书说,“张士诚在杭州的动作,所为何事,丞相莫非不知道?”
达识帖睦迩脸色一黑。
“若非丞相曾出任大司农一职,朝廷何以让丞相督办漕粮?”沈书不疾不徐地说,“漕粮不断,丞相的官位便能得保。朝廷既不放心张士诚,也不放心方国珍,只能仰赖于您。而若丞相设法筹得征粮所用钱数,那么漕运不断,张氏便不可能舍下丞相。”
达识帖睦迩气得笑了起来:“我堂堂朝廷正官,要仰赖贼奸人所信,方能立身行台,可笑至极!”
沈书低头不作声,看见达识帖睦迩的脚在面前走来走去。许久,达识帖睦迩粗喘的声音平息下去,沈书抬起头,将语气放得更缓,说:“张士诚是农民军出身,欲得朝廷的信任,自然只有送礼。”
达识帖睦迩站住脚,看着沈书。
“至于为什么拉拢答兰帖木儿和杭州其他大小官员,却不来拉拢丞相,丞相莫非还不知道?”
达识帖睦迩虚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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