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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畹虚岁十岁, 个子看着矮矮的，比同龄的小朋友还要面黄肌瘦。
对此顾南棠也觉得有些奇怪，她往自己云鬓上簪了几支镂空云纹金簪, 回头把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前，双手环抱住她, 看向黄铜镜中的九畹轻轻叹道：“小九畹怎么还是那么瘦？”
尽管被顾南棠照顾了四年, 九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更遑论顾南棠身上男人的酒气还未散尽, 九畹下意识皱了眉。
皱了眉之后九畹又急急忙忙地低下头, 尽管那份不悦不是给顾南棠的, 她也怕顾南棠伤心。
四年前，九畹还是武陵城的一个小流浪儿，作为一个幼龄女孩，抢食物和乞讨时会被那些年纪稍大的小流浪欺负, 为了少挨些打, 她会故意躲开那些小混球, 躲在几乎没人经过的街头小巷里蹲着。
九畹连乞讨要的碗都没有，她就乖巧地蹲在墙角。由于长期缺乏营养, 九畹小小的脸上总是暗黄的颜色，蹲在墙边几乎和墙上的青苔融为一体。
但九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修饰着琉璃般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好看的光。
对比别的完完全全脏兮兮的小流浪儿, 路人对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九畹总会多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所以即使占的地势不太好，九畹还是靠着这几分恻隐之心摸爬滚打地活了下去。
九畹身旁常常会蹲着一两只猫。
今天来的猫身上脏兮兮的, 摸着并不顺手。九畹肚子饿得慌，挨饿的感觉并不好受，彷佛是一团火在慢慢煮着五脏六腑。
九畹从膝盖里抬起头看向那只脏兮兮的猫, 她想，她得找点事做来分散注意力。
从小巷走出来没多久有一条河，九畹费力地抱着那只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河边。
她耐心地给猫儿洗了个澡。小猫很乖，或许是饿得没有力气挣扎了，任由九畹把水淋到身上，然后把身上的脏东西揉掉。
小猫尾巴一晃一晃地擦着九畹的脸，逗得九畹直笑。
这天天气很
好，阳光温暖地照在九畹脸上，女孩光着脚踩着河边滑滑的石块，瞳孔里泛出好看的光。
一个肥头宽耳的男人站在女孩身后五米远的地方，女孩身上的青涩懵懂几乎把他迷得走不动路。
九畹意识到身后有人盯着自己，她抱着小猫转头看去。
穿得一身红绿的老鸨自身后追来，“张大老爷，我已经罚过小青了，您别生气啊，回头我给您——”老鸨的话忽然停住，因为她发现男人正盯着一个抱着猫的小女孩看。
老鸨默默吞了下口水，张老爷一些奇怪的癖好她有所耳闻，所以这次才让年纪小的小青去伺候，没想到这财大气粗的老爷也不满意。
她目光往前移，移在了抱猫的小女孩脸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小了。
九畹眨了眨眼睛，那男人定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很不适。
九畹抱着猫迅速离开了河边。
猫在阳光下晒了一会儿阳光猫毛就干了，估计是见九畹短时间内不会有吃的，便又摇着尾巴走了。
九畹依旧蹲在那个长着青苔的墙角，等着一个好心人往她面前放一块铜板或者一个包子。
身前阳光忽地被一片阴影罩住，九畹抬起头啦，看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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