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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灯光下,九畹面前是层层叠叠的帘子。房间里陈设简陋,只有一架梳妆台孤零零地立在窗边,潮湿和木头腐烂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肆意弥漫,纵使是梅老爷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夏岚朝被木条钉得死死的窗户,问道:“梅老爷,这
窗户是怎么回事?”
梅老爷掀开重重叠叠的帘子,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而后对夏岚道:“仙长有所不知,三辰变成白发后便开始畏光了。”他掀开最后一层帘子,声音有些颤抖,“仙长先过来看一下吧。”
九畹抬头看去。
床上有一个人抵着墙蹲坐着,应该就是梅家三小姐梅三辰。女子身上只着了一层单衣,白发被下人梳理好后半披着,纤细的脚踝裸露出来,灰黑色的锁链扣住脚踝。
女子听见声响,慢慢抬起头来,见到来人后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如铜铃迎风响动,十分悦耳。许是蹲坐久了,脚有点酸,女子换个姿势,把脚压在身下,仰头指着下巴冲她的老父亲撒娇道:“爹爹,你来了啊。”一对尖利的超出普通长度的牙卡在下嘴唇上,有一种诡异的可爱。
九畹这才看到梅三辰除了有一头白发之外,还有一双圆润又发红的瞳孔,几乎塞满了整个眼框,看起来有些骇人。眼睛往下鼻尖处像是在雪天里冻了一晚,粉红粉红的,肉眼可见的白色绒毛正在鼻尖粉红处努力生长。
棉花从锁链和脚踝处漏了出来,老父亲坐在床边,耐心地把棉花重新塞进锁链和脚踝接触的地方,“三辰,爹爹给你找来了虞川的仙长,她一定会治好你的。”
夏岚眸子沉了沉。她并保证不了这个。
梅三辰闻言看向师徒两人,红眼随意扫过小孩一眼后落在了夏岚身上。梅三辰往前趴下,将脸靠在一侧手臂上看着夏岚,说了句让九畹眼角抽搐的一句话。
“仙长姐姐好漂亮啊~”
这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梅三辰把这话说得媚极了,配上三姑娘此时慵懒的动作,带着几丝欲拒还迎和勾引的意味。
梅老爷没想到自家女儿会在这个节点发病,忙把女儿拉起来,干咳几声试图缓解气氛后忙对夏岚道:“仙长别被吓着了,三辰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九畹被吓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悄悄抬头观察师父的脸色。
师父还像平日里一般淡漠,她垂头静静看了
发病的梅三小姐一眼,对扶住梅三辰的梅老爷道:“请梅老爷先放开三小姐,退离床边三步。”注意到一旁小孩偷瞄过来的目光,夏岚叮嘱道:“小九,你也一样。”说罢伸手像是要触摸梅三辰的脸。
梅三辰通红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伸过来的手腕,白皙的皮肤下红色和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隐隐还能感觉到皮肤下血液的流动和沸腾。
九畹看见梅三小姐长着白色绒毛的粉红鼻尖不停的抖着,随着师父的靠近梅三辰轻轻地动了一下喉咙。
白发女子突然往前扑去,抓住夏岚手腕时利齿在一瞬间暴露,几乎要嵌入柔软的肌肤时却猛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随着身体的惯性齿尖在那东西上滑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刺激到了梅三辰,她猛地抱住头捂住耳朵,不料颈间被人捉住,一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