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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清蓦然回头，循声望去，这才看着缩在角落稻草堆上的小人儿。
说是人，实际上眼中所见只是黑乎乎一团，看不真切到底是个什么。
久清走过去，用手中火把照亮，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儿蜷缩着身子，手臂抱着膝盖，像条小狗一般睡着，时不时咳嗽两声。
她蹲下身子，将火把举近了些，火光印在那孩子的脸上，小脸脏兮兮的，看不清容貌，一双眼窝深陷，似乎很不好。
久清心里不忍，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要找的将来女帝，此时会是这番模样，落魄一词说来简单，写来也简单，却不想会是这般惨，比她从前见过的小乞丐还不如。
“唉。”久清低声呢喃，“这叫我如何下得去手。”
解下披风，久清裹好女孩，将她抱进怀里，心底又是一酸，这孩子太轻了。
雪地里，寒风呼号，鹅毛大雪渐渐小了些，久清护着怀里的孩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城中最好的客栈。
虽已入夜，许多店铺已经关门，客栈和药铺却依然挂着灯笼。
久清一头如瀑如墨的长发上沾了不少雪，她的额顶和眉睫上已经结起一层小碎冰碴，脸颊红红，鼻尖和嘴唇也红红。
“客观，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迎着她进去，堆着笑容，看着亲切。
久清想也不想地一甩袖子，一锭银子落在桌子上，“一间上房，一壶热茶，准备一桶洗澡水，再备一身干净的衣服。”
小二捡起银子，应声：“好嘞，客官这边请。”
久清紧了紧胳膊，回头道：“对了，再给我请位郎中来。”
“得嘞1小二连连答应。
久清进了房间，将女孩就着披风放在床上，刚放下，人就醒了。
“你……你想做什么？”女孩睁开眼，警惕打量整个房间，视线从头顶的幔帐到屋子中央的桌子，再到那一身白衣胜雪，肤若凝脂的女人，眼神也从警惕到惊讶再到茫然。
久清好看的双眼弯成一双月牙，声音极尽温柔：“早就醒了罢，怕我把你卖了吗？”
女孩摇头，苦涩一笑，她生得不好看，没人愿意买她，连收她做丫鬟都是瞧不上的，又怎么会怕。
“我叫店家备了热水，待会你洗个澡，换身衣服。”久清说着，坐到桌子前，倒了两杯热茶。
女孩从床上坐起来，裹在她身上的披风轻轻滑到胸前。她低头打量，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居然裹着这么漂亮的衣裳，和雪一样白，上面还用金线绣着她不认得的小花，很精致，一看就很贵。
即便是从前见过的那些官家小姐都没有这样的衣裳。
“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女孩皱眉，一张脸抹得乱七八糟，除了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真看不出是何样貌。
久清答道：“我叫久清，见你可怜，心中不忍，想收你做妹妹。”
女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又惊又喜：“小姐要收我做丫鬟吗？我会洗衣做饭打杂，什么都会，我不要工钱，给饭吃就行。”
久清喝了一口热茶，不烫了，端起另一杯走到床前，递给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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