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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匡行权回来之后,脸上还带着几分惊讶道:“那敌军出将之人所用枪术与闻年如出一辙。”
“我看到了。”宗延黎点了点头表示看到了。
眼下第三场斗将更为关键,宗延黎原本是想点符嘉石出战,但是考虑到他那挨了军棍尚未完全好,便转而点了解虎前去。
解虎本不擅斗将,故而这第三场斗将打的时间有些久,最后以平局结束。
宗延黎大致摸透了罗上关内的情况,这沙昊乾帐下能打的估计也没几个,既是差不多了便暂退兵驻守在罗上关外,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宗延黎才刚刚下令退兵,天上便响起了闷雷声,顷刻间大雨落下,将士们冒雨驻营,淅沥沥的雨水顺着军甲流下,宗延黎与将士们一同扛起木头搭建军帐。
“这天可真是多变。”裴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身拿来布帛给宗延黎擦拭。
“无碍。”宗延黎摆手,先让人把粮食的防水做好,一边还得防备着敌军会不会出城来袭。
好在那沙昊乾还有点自知之明,并未做出出城突袭的举动来。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待雨停了之后,所有人几乎都是被淋了个透心凉,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宗延黎钻入军帐之中就唤了哑奴来帮自己卸甲更衣,这样湿漉漉的军甲穿着,简直像是增重了十斤,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换了,顺便还能打来清水擦拭一下身体。
“将军,箫大夫让人送来了姜汤。”宗延黎收拾好出来,就看到高飞林端了碗姜汤进来了,哑奴抱着宗延黎的湿衣服下去清洗。
“嗯,把我的军甲挂起来晾干。”宗延黎应了一声,接过姜汤一饮而尽,转身去自己的箱子里翻找,将那些舆图什么的拿出来挂起来。
“是。”高飞林应了一声,蹲下去组装撑着军甲的架子,然后这才抱起军甲给挂起来。
这军甲沉重,哑奴拿着都费劲,宗延黎自然不会让她挂了,平时叫她来脱军甲,都只是帮忙解开扣子罢了。
没过多久外头又下起雨了,将士们埋头搭建营帐,诸位将军们已经都去换了身衣服,匆匆来主帐议事来了。
萧天和熬了一大锅的姜汤,来得早的就端着碗姜汤坐在一边喝,谁也没落下。
待到人全都到了,帐中灯烛尽数燃起极为亮堂,宗延黎也把这桌案上的舆图什么的整理的差不多了,虽还有些简陋,但是好歹是能看了。
“来,都来说说今日斗将所观,敌军帐下将领不多……”宗延黎站起身来,与众人展开了讨论,一边开始回忆起今日得见罗上关城墙形状,一边开始勾画地势。
先一步将周围的地形地势,有缺失有更改的地方一一补足。
而后便是关于罗上关城墙的城楼高多少,以及四处设防的具体方位,以此来做出大致的猜测和推断。
最后便是商议下一步的动作,若行攻城当从何处攻入,等等之类……
“今日暂且如此。”待那灯烛燃烧过半,高飞林倒水上茶都跑了好几趟,终于是歇下了,宗延黎长舒一口气道:“如此看来我军此番攻城胜算也有七成。”
“先礼后兵,劳几位先生代笔,写一封劝降书送至罗上关。”宗延黎抬眼看向公孙璞和詹皓月几人道。
“遵命。”公孙璞几人当即起身应下。
宗延黎扬了扬手示意众人可以下去歇着了,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叫住闻年道:“闻年你且等等。”
闻年顿足,待众人都出去之后,宗延黎才让闻年到跟前坐下,皱眉看着他询问道:“我问此话或许有揭你伤疤之嫌,但是还是想问问,你家中在这世间当真是再无亲眷吗?”
闻年抿唇垂首,眉头皱起那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了两分,半晌之后才说道:“家中遭难的时候我年纪还小,所知亲眷只有父母家人。”
他其实也不能给出确切的回答,只是被救醒来就得知家中无一活口,那也是他亲眼所见父母兄弟姊妹都死在自己面前的。
闻年冷不丁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眼尾染上几分戾色,闭了闭眼摇头道:“将军,我不知道。”
“没事。”宗延黎许是看出了闻年的不适,主动伸手按住了闻年的手背,这或许是宗延黎第一次主动与之触碰。
闻年眸色一震,垂眸看着宗延黎那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漆黑的眼眸之中戾色悄无声息的褪去,唯有那胸腔之中心跳的声音依旧剧烈。
宗延黎没一会儿就收回了手,神色认真说道:“今日阿权对阵敌军那个叫杨威的将领,他所用枪术与你如出一辙,或许与你家中有什么渊源也未尝可知。”
“下次若此人再出战斗将,你去。”宗延黎对着闻年说道:“若是有所关联倒是好事。”
“若没有……”宗延黎顿了顿道:“既是你家中绝学,干脆斩了此人,免得枪术再被旁人偷学了去。”
闻年眨了眨眼紧跟着点头应下了。
宗延黎站起身道:“无事了,你且回去吧。”
闻年起身应下:“是。”
闻年走出去两步又想起来,回过头来道:“将军尚未用饭,我去给将军弄些吃的来。”
宗延黎自觉饿了,也没推辞让他去了,闻年眸中一喜大步走出帐外然后就朝着伙房去了,闻年虽然平日里少言寡语,也不常与兵将们勾肩搭背的。
但是其身份地位可不一样。
那伙房的伙夫见到闻年亲自来忍不住瞪大眼,随即又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让出了灶台,亲眼看着闻年认认真真的在灶台前鼓捣着。
“嚯,闻副将这是又给大将军改善伙食来了?”那后脚进来的伙夫,乍一眼看见闻年很是惊讶瞪眼道。
“可不是……”偷摸躲在一旁的老伙夫心里啧啧咋舌:“要不怎么说是得力干将,你瞧瞧闻副将这伺候的。”
“还不让咱们来,非得自己个儿来。”伙房里这些个伙夫们都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闻年可没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