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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就这么站在他身边，气氛很静谧，一瞬间仿佛连空气的流动都变得缓慢了。
一个人独居惯了，平时一些小的磕磕绊绊她自己完全应付得来，只是……阮之之一边用碘酒往伤口上消毒，一边用绷带把手掌绑起来止血，尝试了半天还是宣告放弃。
“还有，刚刚医生跟我说，你的伤口今天要换一次药。”时砚目光环绕房间一周，然后对着她扬扬眉，道，“你坐到沙发上吧。”
医生很快就安排人手给她包扎止血，处理好伤口之后，阮之之走出诊室，仍然觉得眼前视线一片模糊，无奈之下只能先走到诊室门外的休息区稍做休息。
可下面半句话还没来及说出口就被对方打断，时砚转过身来望着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阮之之，如果三年前和三年后他都对你不好，为什么你的眼睛不能看一看别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时砚的眼神望向那件看起来略显单薄瘦小的文胸，视线收回来，又意味深长地往她胸口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双眼睛向来是漫不经心贯了的，可是此刻望着她，却带着隐隐的担忧。
“对，现在。”男人回应完，视线看到早上出门之前被放在茶几上的医药箱，走过去开始准备换药。
“那我就放心了，等我回去带你去吃好吃的，你现在实在太瘦了，需要赶紧吃胖一点，不然走在路上我总担心下一秒你就会被风吹跑。”
阮之之：“……家里有点乱，别介意。”
没想到由于头晕，她刚走几步就不小心撞到了茶几的菱形桌角，想都没想地就伸手去挡，结果下一秒就传来钻心的痛。
“好。”下意识地点头，直到时砚的身影走远，阮之之呆在原地，伸手碰了碰仍有余温的玻璃杯，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
阮之之皱了皱眉，在那个人的声音中有些不情愿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渐渐睁开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阮之之突然很想开口劝他戒烟，不过很快就忍住了这份冲动。因为她的心里很清楚，烟对于时砚来说，就像是可以暂时缓解痛苦的止痛药，在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之前，是没有办法割舍的。
诊室里穿着白大褂正在低头写字的医生看到她明显一愣，立刻就直起身来让她坐下：“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
忍不住抬头看他，阮之之一边伸手接过药和温水，一边默默思索时砚现在这样是不是代表着已经原谅了自己上次的爽约。
大脑有些死机，阮之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时砚可能是误会了她跟李司晨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急躁，几乎没有经过思考，立刻开口想要解释：“我跟李司晨之间——”
时砚盯着她的脸色看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腰，半蹲在她面前，从口袋里拿出来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糖，剥开包装纸放到她嘴边：“吃糖。”
她好久没有依赖过一个人了。
他还是出现了，在她需要的时候。
真是流年不利。
“谢谢。”空无一人的休息区，阮之之低着头道谢，极力控制住自己语气中的哽咽。
不知该作何回答，阮之之抬头看他，却看到男人无所谓地将烟头掐灭，然后准确地扔到阳台上的垃圾桶里，“你去医院，他为什么没有陪着？”
阮之之把脑袋缩进高领毛衣里，掌心先前钻心的刺痛已经逐渐缓解，可是由于没有补充足够的糖分，她的大脑仍然昏昏沉沉。
知道自己贫血严重，阮之之一只手摁着太阳穴，慢慢从床上下来走到客厅里，想要从茶几上拿几颗红枣先将就吃一下。
然而等到真的开门把时砚带进去的时候，阮之之有些绝望地发现，客厅果然一片狼藉，沙发上竟然还有一件她早上从阳台拿进来没来得及收的白色文胸。
像宿命一样。
“啊？现在？”阮之之有点懵。
“好点了吗？”
男人用碘酒小心翼翼地对伤口进行消毒，然后动作轻缓地一圈圈在她掌心缠上纱布，最后在手腕处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明晚记得再换一次药，这样才能避免伤口感染。”
他的手指仍旧带着淡淡挥之不去的烟草味道，掌心落到她头顶，是温热的。
“一会儿碰到伤口可能会有点痛，忍一忍。”
阮之之：“……”
等到阮之之到达a市最为出名的军区医院时，痛感已经快要忍耐不住。她咬咬牙，每走一步都用尽全力，就这样一个人强撑着挂号，排队，最后当她见到医生的时候，连嘴唇都已经全无血色。
毕竟，三年前就应该断了。
“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
阮之之想，在某些特定的时刻，能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原来，真的会让人产生依赖感。
自觉地在玄关换了双拖鞋，时砚走进客厅，明明是第一次来她家，一举一动却显得比她还要熟悉。他一路走到厨房外的饮水机倒了杯温水，然后从药物袋里把医生开的药拿出来，一起递到阮之之手上：“这是消炎药和止痛药，一天三次，一次一粒，记得准时吃。”
他双目直视前方，认真专注地开车，而阮之之就安安静静地在副驾驶坐着，脑子里一团糟。
被动地坐到沙发上，阮之之看着他准备纱布等一系列熟练的动作，莫名觉得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他家。
自顾自地低头安慰着自己，思绪越来越沉，终于，阮之之把头埋进衣领里，控制不住昏昏噩噩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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