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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砚,刚才那些人没有再去纠缠你吧?”阮之之看着他,脱口而出就是关心,完全就是不由自主。
主管向门卫出示了记者证,然后带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女生宿舍坠楼现场。
“a组徐正宇,c组阮之之,一分钟准备时间,准备好录音笔和电脑,现在跟我去现场采访。”
死者生前的日记?这的确是再珍贵不过的材料了。
突然,空气中有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淡淡的,却极冷冽。
时砚冷笑一声,望着她的眼神很轻蔑:“我已经说过了,李芮溪自杀的原因在于你,该负责的人自然也是你。”
“呵,你们一个个官官相护,我女儿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死?她马上大学毕业,况且还被保送研究生,未来大好的前程等着她,你告诉我,她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突然去跳楼?!”女人显然听不进去解释,只是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旁边的徐正宇显然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阮之之扭头看他,好心安抚道:“别担心啦,肯定可以顺利交差的。”
这种时候来这里,不是自找麻烦吗?
阮之之伸手接过,日记本上面仍有余温。
“刚才我接到可靠通知,今天下午两点左右,a大有一名大四女生从女生宿舍坠楼,身上无明显外伤,法医初步鉴定为自杀。现在坠楼女生的家属,警察以及一些任职教师都在现场接受调查,我们要做的就是比别家新闻社的人更早到达,采访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阮之之皱眉,随着人潮一起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过去。
阮之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颗阿胶蜜枣放进嘴里,晃晃脑袋往人潮最集中的地方走去。根据她一直以来翻阅新闻报道的经验来说,在事故现场,死者家属的情绪通常都比较激动,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几率会和学校方面发生争执,严重的话还会动手打人。
阮之之低着头,原本是在认真做记录的,这会儿却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周五下午,阮之之趴在办公桌上百无聊赖地刷微博,正津津有味地围观着演艺圈当红小鲜肉的粉丝因为一点芝麻大小的事情撕逼,下一秒就被急匆匆走过来的主管吓了一跳。
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她以为,身为记者,最重要的是要尊重事实,为读者还原事件真相,而不是为了报纸和杂志的销量,虚构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博人眼球。
立刻把手机收起来放好,阮之之连同其他同事一起从座位上站起来。主管一般不怎么会在上班时间来视察他们工作,除非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等到他们采访结束的时候,刚才的围观群众已经差不多全都散去了。
“你说你曾经见过时砚?”阮之之想了想,不是很在意地回答,“a市就这么大,也许就是凑巧碰到过吧。”
“你们这是什么破烂学校?我把好好的女儿送过来读书,马上我家孩子就要大学毕业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你们告诉我她死了,她自杀了。不接受,我绝对不可能接受!”女人的声音嘶哑,已经快要歇斯底里,“我女儿的死,如果你们学校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去上访,就算是一路告到北京,我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a大的校长王崇明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博士学历,并且祖父还曾经跟在革命领袖身边发展过新中国初步教育事业,可谓是德高望重。
这种时候,她突然有些想念时砚。如果时砚在的话,一定会站在她身后,捂住她的眼睛,告诉她不要怕。
第一次见到这种血腥场面的阮之之觉得头有些晕,胃酸也不断上涌。
坠楼女生的尸体已经在第一时间被法医带走做尸检报告,现场如今只剩下一滩触目惊心的深红色血迹,以及法医人员用粉笔圈出的一块现场痕迹固定线。
商务车很快就抵达a大门口,此时门口还没有什么围观群众,想来阮之之他们公司应该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一批人。
四肢僵硬地靠在时砚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声有些急促,一下又一下,但是她知道,一定没有自己的心跳剧烈。
“啊?”似乎是思绪被人打断,徐正宇回过神来,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我不是在想这个,阮之之,刚才人群里的那个大学教授看起来很眼熟,我总觉得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男人说到最后,已经控制不住语气中的哽咽。
身后主管的催促声越来越急,阮之之匆忙跟时砚告别,正想转身离开,手腕却被人抓住,下一秒,猝不及防跌进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里。
在赶赴现场的路上,阮之之和a组的同事徐正宇就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在商务车后排正襟危坐,认真听主管描述这次的新闻背景。
言下之意是,不要在意死者家属的情绪,也不要去管问题是不是恰当,只要最终得到的东西有价值就够了。
“好的,太感谢你们了!”阮之之握着手里的录音笔向她们道谢,心里定了定。
阮之之心乱如麻,纠结要不要给时砚打电话问问情况,又怕被主管知道自己有a大的朋友牵扯出更多事端,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放回了衣服口袋里。
“时教授说得对,芮溪就是因为压力太大了,一时想不开才去跳楼的。”
希望他没有被牵连。
不过……如果事故现场是在a大的话,那么,时砚会不会也在那里?
阮之之站在人群里,亲眼目睹着这样悲凉绝望的一幕,也忍不住心有戚戚。
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