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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换个话题重新问道：“你屠宰场啥情况了？年前能营业不？”
稍微停顿一下，莫名的叹了口气，看着王泉真切说道：“从环保严查以来，环保部门一直做的得罪人的事情。你那个沼气发电池好歹也算是为环保事业做出了贡献，按理说，应该给你鼓励和支持的，只不过咱们县的情况你也知道，真的是有心无力。”
这种情况是意料之中的，也有让人意外的情况发生。
其他乡镇的养殖户得到消息之后，纷纷打电话询问能否观摩招标会，更多人的直接询问，中标之后的产品能不能便宜点卖给他们，有些心思活络的聪明人，委婉问询合作社还收不收人了，加入的标准是什么！
提醒完之后，赵磊又是看似随意地问道：“我就纳闷了，你不好好搞你的屠宰场，怎么突然就去搞合作社了？”
王泉先是中规中矩的回了一句，而后又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领导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前段时间领导找我谈话，也提到了你的沼气发电池。”
可听到赵磊这最后这句话，眉心挤出一个川字，立马变得有些不满。
收到信息的厂家有很多，同样类型的单品都有好几个生产厂家接到了邀请信息，接到邀请信息之后，这些厂家闻风而动，很是积极的按照上面预留的联系方式拨打电话，详细咨询招标流程。
也有个别不符合招标产品的厂家业务员收到信息，顺手把信息转发给了其他厂家业务员，用对自己无用的信息换取人情，就这样在很短的时间内，招标信息大量传播。
王泉把暂时统计出来的信息说了一遍，笑吟吟的看着赵磊。今天被赵磊喊过来，就是询问关于招标事项。
赵磊的主动让王泉有些诧异，刚才还提醒我办事低调一点呢，怎么突然就改变态度了？如果县里出面推广养猪，那效果还不得爆炸？
赵磊听后快速摇头，轻声笑着提醒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完工之后就能开始营业吗？”
“都准备妥当了？”
对此，谭立心情很是复杂。
“你那个沼气发电池的废料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从行情开始上涨之后，生猪价格一直都没有稳定下来，离过年越来越近，每隔上两三天就会有一次小幅度上扬，之前掉下去的价格竟然有慢慢涨回来的趋势。
屠宰场老板亲自下去收猪，谭立自己都觉得脸皮挂不住，可又迫于现实，只能厚着脸皮一家一家的走访。可即便是有人愿意卖给他，也要等宰杀过后白条出售才能结算货款。这样的情况让本就不乐观的屠宰量再次下滑，想要保持每天屠宰一百头都有点困难。
这些形容时运不济的词汇，最近总能出现在谭立脑海里，他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体会到霉运当头的无力感。
从招标信息发送出去那一刻起，何金辉的电话一直都没断过，通话过程中，还有不少电话打进来。这种忙碌景象不仅仅出现在他身上，有些厂家业务员跟其他养殖户有合作关系，打不通何金辉的电话，就开始直接询问给自己发消息的养殖户。
这种消息，对谭立来讲，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安慰。不等他心情好转，又听到更细致的说法，这次养殖推广的背后有王泉的影子。
提到这个话题，王泉毫不掩饰自己的苦闷，干笑一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赵磊听后面露深思，过了一会儿，恍然说道：“要是这样的话，这么做确实可以。”
被赵磊这么一提醒，王泉恍然，赶紧询问屠宰场牵扯到那些部门单位，等赵磊说过之后，一一记在心里。
整改之前，资金虽说算不上充裕，但也能够保持正常周转。那个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通过猪贩子从外面收猪，现在资金不宽裕，只能自己亲自下去收猪，只为节省猪贩子从中赚取的费用。
“当初投建沼气发电池的时候，想过有机肥料这一块，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其他事情，还没顾得上考虑这件事。”
按照协议约定，明天就要开始供货了，想想多久没有五百头的屠宰量，谭立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赵磊无语摇头，“这次真没有其他要求，只是考虑到你们是真的帮百姓们谋求致富道路，所以想着推你们一把，真要做成功了，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嘛。”
这种慢涨的现象宛如给养殖场吃了一颗定心丸，大部分养殖场变得更加沉稳，似乎很笃定价格还会继续上涨，都在等待多卖钱的机会。
……
特别是环保部门的领导，简单的说完检查事项后，又主动拉着王泉聊起了其他话题。
“屠宰线上的工人从三汇挖了一些，也从工业园另外一家屠宰场挖了几个，勉强凑够了人数。对了，检疫人员你得给我安排一下，除了这些基本上也没啥好准备的，等到设备安装完毕，直接开干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意向在年前出售，这对谭立来讲，无疑是最近半个月听到的唯一喜讯。
自专项整治开始，他从满怀期望到惊疑不定，确定王泉投建屠宰场之后，整个人就像是陷入泥潭一样，总觉得每一件事都变得不顺。有时候他也会暗暗猜想，王泉是不是跟自己八字不合，克自己！
“你这话说的，啥叫有猫腻？我们这是正儿八经的带动老百姓发家致富，往大点说，这叫心系百姓，为人民谋福利。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儿了呢。”
“别想着整治行动是针对别人的，只要进入这个行业，任何人都得遵守规矩，把事情做到明面上，就算是有人想要使手段，也让他无从下手。”
从畜牧局出来，王泉一一拜访赵磊说的几个部门主管领导，态度诚恳的邀请他们派人帮忙检查屠宰场的施工。
“不是我说你啊，合作社想要用便宜东西，直接统一采购不就行了，为什么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不敢说全县的养殖户都知道你们要招标，最起码大半的人都得到消息了。特别是何耀辉这个老小子，趁机鼓吹养猪，更是火上浇油，知道的是带动老百姓发家致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利用合作社谋私利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