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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伦眼眸一转：“这话别让你那些追随者听见了，他们可是觉得你一心主持正义。”
“难道圣鳞之子身边没有劝导的人吗？大地亲王可是经验丰富且作风稳重。”芙伦问道。
激流湾堡垒中，角犀部族的持角酋长正在监督野鬃部族缴械投降。耳边就听到“起义军扎里统领”忽然开口说话，似乎在骂什么人。
虽说化身曾经反对玄微子本尊要在葛兰法兹大开杀戒，可是化身自己并非迂腐而不知变通。道门倡导贵生度人，对于“伤人害物，玩侮道真”者，也有“不得已而立制伏之极典”，更别说雷法当中有“雷霆斩勘、霹雳杀伐”之说，否则哪来的一帮面目凶恶、手持兵刃的雷部神将呢？闲着没事瞪人玩吗？
而毕竟那是一群地精和食人魔，总不可能让他们去拜什么三清四御、纯阳祖师吧？那就只好虚设一神了。
玄微子化身轻轻摇头，随便掩饰过去。本尊拿阿库玛·玛塔塔和众多怪物试验神道设教的事情，化身也知晓了。正如他所说那样，玄微子本尊的做法，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装神弄鬼”。
这也是玄微子此前尝试笼络大地亲王的原因之一，然而大地亲王却被圣鳞之子一把邪火黑焰烧得形神俱灭，连点骨灰都没给玄微子留下，也是真够绝的。
“去哪里？”
“我估计大地亲王应该是劝过的，可惜了。”玄微子有些感慨，大地亲王这样一位超凡强者，出身微末贫贱，靠着自身天赋与毅力迈入传奇等级，“群峰之拳”造诣极高，玄微子上辈子的武学功夫也无法与之比肩。
而那种将内劲力量与大地震波结合的特殊武技，是连玄微子都琢磨不透的高明技艺。以大地亲王的表现，可以说是把武技拳劲练透身心内外，要是能从他身上摸索出肉身力量与外部元素领域结合的巧妙，那对玄微子求证脱胎换骨、乃至未来地仙境界，肯定是有莫大裨益的。
结果这些溃败兵马就撞上了被起义军占据的激流湾堡垒。
芙伦两臂抱胸、托起一对丰|满：“看来你是不打算给衔尾巨蛇部族活路了？”
而这些普通士兵大多数选择投降，除了风豺部族中还有少数桀骜不驯、伺机反扑的家伙，不是被挂在笼子里风水日晒，就是被|干脆斩首，扔进激流湾中，将河水染红。
持角酋长有些愤怒地回答说：“没错！这帮狗腿子真是狡猾，他们有一部分人最早赶到激流湾堡垒外，见到堡垒被我们所占，立刻选择投降。结果我们的人刚开门受降，这帮狗腿子就忽然发狠反扑。”
道门根底缘起繁多不一，仅以仙、神两道而论——仙道清虚超拔，追求不恃外物、逍遥长生；神道清正盟威，是要伐山破庙，诛除不正鬼神。
“昔日凌虐行暴，可曾想到会有如今下场？”玄微子干脆说道：“不过我没心思享受这些毫无意义的哀嚎声，人们从出生喊到死亡，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喊，具体是谁在哀嚎，有意义吗？”
“去柴堆镇，我打算深入地了解那位奥兰索医师。”芙伦指肚一勾，充满挑逗意味。
尤其是风豺部族的精魂法术，完全是让人沉沦禽兽之态，虽有人面，却存兽心，难以教化引导，纵放更惹祸患。
如果往更古老、更蒙昧的时代追溯，这种事情可谓是遍布世间，什么河神娶妻、阴兵借粮、百鬼夜行、浮游侵人……林林总总，俱是不正鬼神、妖魔邪祟。
风豺部族这次派出了近两千人，战场上折损了六七百，激流湾堡垒外战死一两百，又逃散了两三百，剩余被俘获擒捉的，基本被杀绝了，反倒剩下几个体格健壮、能忍饥挨饿的，被挂在笼子里，以作惩戒，直到他们被晒成干尸为止。
人数最多的衔尾巨蛇部族降兵，基本也是这样处置。那些双翼种出身的士兵当然不满意这种安排，他们都觉得让自己去做矿工苦力是极大侮辱，还没送去矿场就消极怠惰，连路都不肯走了。
“装神弄鬼！”
一开始这些妖物精怪索求的或许还只是寻常肉牲供品，可伴随灵智渐增，它们自然贪求更多。或是要求立神祠庙宇受香火礼拜，或是附体于灵觉敏锐之辈，借体修炼。若是更进一步，那便是勒索人牲血食、贪图女色淫乐，靠着日渐提升的法力神通兴风作浪，贪索无度。而且很多时候，往往是负责奉祀的庙祝与妖物精怪朋比为奸，凌虐一方。
听着远远传来的凄厉惨嚎，激流湾堡垒正好有双翼种士兵因为劣质餐食掀盘子，玄微子也不用出面，角犀部族那位叫做冈侬的战斗酋长直接将闹事者拖去河边，反正就是别弄脏地面。
在经过几番小规模的战斗，葛兰法兹残兵再难有反抗之力。只有一小部分精魂使者和精魂卫士，或是甩起从各种渠道搞来的传送卷轴，或是仗着精魂法术从水势湍急的激流湾逃窜，扔下数量众多的普通士兵。
芙伦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两步靠近玄微子跟前，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问道：“等攻下葛兰卡山城、消灭衔尾巨蛇部族之后，你就打算离开了吗？”
诸如民间的“狐黄白柳灰”，本身无非是些感应通灵的精怪，稍稍有些法力神异，在乡村中卖弄显耀、作威作福，自称“仙家”、“大圣”，要求无知乡民供奉，声称供奉便得庇佑、不敬则遭祸害。
玄微子略显神秘地说道：“估计用不了太久你就会知道了。”
但就眼下针对葛兰法兹而言，衔尾巨蛇毫无疑问是不正鬼神之流，而且圣鳞之子是比玄微子更能装神弄鬼的角色。衔尾巨蛇本不存在，可几千年下来，太初精魂的信仰根深蒂固，不仅在部族内依据信仰搞出了种姓制度，而且还大搞血腥活祭。
“听着别人的哀嚎声，看来你很享受嘛？”芙伦这时从不远处走来，持角酋长识相地离开。
之前那个来找玄微子谈生意的面具男，提供了一份详实地图，内中包括了葛兰法兹自己尚未发现的矿脉。玄微子派人前往探查，确认无误后就立刻占据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