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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她。”
他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温柔，仿佛要把她融化。
“你怎么了？”察觉他好一会儿没有反应，微澜疑惑抬头，便看见他一脸幽深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刚刚陆家的私人理财师打来电话告知，他姑姑陆宝珠前几天在澳门输掉了差不多一千万。
陆遇止依然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的手指轻轻抚着杯沿，耐心地听他说完，微微抿着的唇化成一片浅浅的笑意，“人为什么喜欢念旧呢？我很喜欢这个答案：当未来无法展望的时候，人们才会想着从过去的美好回忆中寻找慰藉。”他的语气顿了顿，笑意更深，“我想，这似乎很符合赵先生此刻的心理状态。”
“你。”
“我……”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起伏着，但还是捧住他的脸，“喜欢眼睛……最喜欢……唔……你的眼睛。”
微澜垂下双眸犹豫了一会儿，半直起身，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抱我出去。”她刚从被窝里出来，缠上来的手臂又软又暖，弄得情绪原本有些低落的男人也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微澜似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拱着身子慢慢趴在他胸口，借此更好地看他脸上的表情，她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摇摇头，“是有点像。”
因为，我喜欢你这样看着我，眼中只有我一个人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声搅动了这一室安宁，陆遇止本想直接按掉，可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三个字，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去接听。
微澜视线下移，“唔”了一声，“咦，嘴唇也有点像。”都是薄薄的形状，生气的时候都会习惯抿起唇。
“我和……”似乎话到嘴边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幼稚可笑，但如果不得到答案，他大概好长一段时间会如鲠在喉，陆遇止清了清嗓子，有些艰难地问了出来，“我和赵熙宁长得很像？”
兵临城下，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最后的最后，被温柔攻占……
陆遇止重新把她放回床上，自己也侧躺在旁边，手搂着她的腰，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我问你一个问题。”
赵熙宁自是清楚这当中的原因，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表兄弟，在血缘上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但显然上天对这个人要好一些，他含着金钥匙出生，不知被多少人捧在高处，不像自己，跌摸滚爬，浑身是伤，也只能顶着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身份。
他幽黑的眼底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这种感觉很奇妙吧？你说素素选择你，会不会是因为我这一层原因在？她很容易心软，也很念旧，我记得小时候……”
“出去了一会儿，见个朋友。”陆遇止揉揉她的头发，“还没睡醒？”
“嗯。”微澜听着他胸口处有力的跳动声，轻轻点了点头。
他设想答案是：都喜欢，每一个地方都喜欢。
床边微微陷了下去，微澜慢慢睁开眼睛，下意识去抱他的腰，脸在他柔软的毛衣上蹭了蹭，“你刚刚去哪儿了？”
他听得眯起眼睛，刻意压低嗓音，孜孜不倦地在她泛红的耳边问，“喜欢我，还是他？”
不过很快，这种命运就会被改写。
布置古雅的雅间，本应茶香氤氲，可他偏偏品着红酒，颇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陆遇止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他不开口，他也不出声，画壁上点的一盏灯忽明忽暗，有的，只是眼神的较量。
他的心沉了沉，握住她不断揉捏着自己的手，“还有呢？”
他如愿听到满意的答案，将那一颗软软的耳垂咬进嘴里，感觉到她整个人都软在自己怀里，仿佛要化开了一般，他的心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温热。
“还有点儿困。”微澜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刚想合上眼睛，又听他说，“我买了热奶茶和抹茶蛋糕，都是你喜欢的。”
陆遇止突然想不透，如果她有一天知道真相，会是什么反应？她的感情世界太干净纯粹，怎么容忍得了这样的谎言和欺瞒？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不告诉她，”赵熙宁抹去嘴角的红色液体，在桌沿蹭掉，复又笑起来，眸光前所未有的温柔，“因为我爱她，不舍得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而你，陆遇止，你扪心自问是真的爱她吗？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
她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从他额头、鼻尖、嘴唇上点过，带着认真探究的意味，她是很认真地在研究他的五官，却丝毫不曾察觉自己的指尖带着小火苗，将身下的男人烧得全身发热。
这是他唯一能给的回答。说完，陆遇止便转身走了出去。
有一点微澜没有说，她和熙宁是同一类人。
答案已经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