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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好他，”陆宝珠咬住最前面两个字，令它们的意思超越字面传到听得懂的人耳里，“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我可不管，”他脸上笑意更深，语气带着戏谑，“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人，这赔本买卖我可不做。”
他有些无辜地倚在门边，“叫过了，你一直钻我怀里撒娇，说要再睡一会儿……”
傻子就是傻子。
他并不打算听墙角，可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由不得他不听。
那时候的陆择一几乎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大家都称赞他是天之骄子，津津乐道他在商界的初露头角，预测着他会有怎样的大好前程。
“呵呵，我那一千万得花得物有所值，”又听得几声冷笑，“还有，我是谁，你不比我更清楚？”
而烟花炸开的那一瞬，远远比不上一座山、一座城在她面前被炸得支离破碎来得震撼，微澜喜欢那种感觉，血液会随着爆破声而持续沸腾，手中仿佛握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可话说得再漂亮，也抵不过命运的一笔转折。
“嗯，”他连头都没抬，“午饭前回来。”
他依赖着这个陌生女人，虽然她有时对自己并不算太好，但她从来不会打他，也不会拿尖尖的东西刺他，这两点足够陆择一对她感激涕零。
“知道了！”
赵芸芸拿出手帕擦着陆择一脸上的污秽，她擦得有些用力，导致有些破皮，他还未从余悸里出来，傻愣愣地也不知道喊疼，只是任由她擦，直到洁白的帕子透出血色，她才如梦惊醒。
“那都是……”微澜的声音低了又低，“你逼我说的。”
大约许久未曾吃过如此丰盛的晚餐，他今晚有些开心，甚至有些不受控制地摆动手脚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可刚一进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他突然惊恐地“啊”了一声，迅速躲到赵芸芸的身后。
它是转瞬即逝的美丽，有过一秒绽放，却堕入永恒黑暗。
他们在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点点毁掉她的。
微澜朝他轻轻笑了，似乎满意这个答案，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见一片恢复清明平静的夜空，又把眼中那抹藏得很深的情绪一点点逼了回去。
她没有去问答案。
昨天无意中听佣人提过早餐时间是八点，现在都快九点了，不会都等着她一个人吧？
这种级别的游戏，估计连小姨的女儿都嫌弃。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在外间的男人听到里面的动静，拿着一本书就进来了，“怎么了？”
“怎么？”陆宝珠眼底射出一道染了毒的光，“你在心疼他？小姑娘，不要忘记你对我承诺过什么，忘记你那个痴痴守在栅栏外的情郎啦？多可笑，你竟然会对把自己害到如此境地的男人生出同情之心。”
多情的夜，总缠绕着多情的缱绻。
陆择一全身都在颤抖，抖得地上的影子都有些变形，牙齿不听话地打着架，眼泪早流了满脸。
赵芸芸冷不防地打了个冷颤，可神色依然平静，“你会有报应的。”
赵芸芸足足愣了三分钟。
谁知道明明答应得特别痛快的人，到了午饭时间还不见人影，手机也没带，陆遇止看了一眼手表，将手上的书收好，准备亲自去找人。
陆择一只会笑，她瞪他一眼，“傻啊你！”
洗手间里，陆择一哼哼唧唧地解决完大事，又乖乖地用洗手液洗干净了手，还讨好地笑着让赵芸芸检查，她左右检查了一遍，点点头，“很干净。”
他果然笑得更傻了。
“是不是有点奇怪？”没有听到回应，微澜问道。
微澜起身，整了整衣服，“我去找宝姨聊天。”
事后，从管家口中，她才了解到原来这一家人早餐是不在一起吃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院，除了重要节日才聚在一起，三餐都是在自己屋里解决。
“你不知道，”陆宝珠面露冷色，声音却温柔得如夜半三更勾人的女鬼，“毁掉一个人的人生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你亲眼看着他从云端坠落，看着他被一个个至亲慢慢遗忘，看着他成为一个可怜虫……”
肩上一重，还带着他身上温度和气息的外套覆了下来，周身都被一层暖意裹着，微澜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一个爆破精算师吗？”
陆择一吓得双腿一软，整个人如一滩肥肉般堆在地上，脸早已被眼泪鼻涕糊得看不清本来面貌，唯独那双清澈的眼睛，泛着水光，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赵熙宁还来不及说完，门已被人很用力地踹开。
他们的关系处处透着怪异，看起来很和谐，但感觉上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赵芸芸依然镇定自若，身后那双手将她拽得生疼，可她仿佛没有任何知觉般，“你满意就好。”
赵芸芸却看得不自觉红了眼眶。
一直守在旁边的佣人见状连忙过来扶他，赵芸芸手一挡拦住了她的动作，“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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