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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除夕夜来临,木鹤受邀参加草莓台的春节晚会,按照惯例,表演完节目后提前离开,在午夜之前赶回金月湾。
高鑫带她们进去,指着窗边的位置对木鹤说:“丁总在等您。”
“行行行,听你的。”
“七天里,很多人和我聊起你,说你从小就懂事能干,什么家务活都会,周一至周五上课,天没亮出发,放学后顺便摘野菜回来喂鹅,周末到山上放羊,或者坐船跟人去卖花赚零用钱。”
木鹤浑身线条绷紧,心弦震颤起来。
“抱歉,无可奉告。”
木鹤满怀心事回到家,不等霍斯衡问,她张手抱住他:“丁总找我了。”
事实上,来之前她已大致猜到他的身份,以逆向思维,假定结果往前推,太多的蛛丝马迹了,从《北城有佳人》的一亿投资,到他上半年来有意无意的接近和关怀,再到当着侄女丁以茉的面维护她,慷慨赠表,还有平安夜,收到福袋时他的奇怪反应,郗衡的欲言又止,无一不指向某个答案。
陪着碗碗玩了一会儿,她进浴室卸妆、泡澡,换上柔软舒适的家居服,看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十二点了,准备打个电话给他,刚解锁屏幕,霍斯衡便带着一身寒意从外面进来:“路上耽误了。”
生病的缘故,苍白脸色盖不住纹路,丁吾看着老了好几岁,腮帮子隐忍而动,紧张得在桌下双手交缠,他目光定在女儿脸上:“央央,上周我去了一趟山城,在那住了七天。”
“嗯。”
木鹤踌躇着慢慢往前走,榕树下灯光昏黄,映着丁吾孤零零的影子,久病初愈的身子在寒风中更显瘦削,他搓着冻得通红的手,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哪怕不能和女儿一起度过团圆夜,待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也好。
“好。”
“飞机在市区降落,三小时的车程到达县城,天黑了略作休整,次日天亮出发,中午进入山城,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山,道路崎岖不平,尤其是在悬崖峭壁路段,凶险万分,那时我想,原来这就是你曾走过的路。”
丁吾面带笑意地看着她走回霍斯衡身边,他朝霍斯衡点头表示感谢,等到他们踏着雪在夜色中远去,他才收回视线,坐进车里:“走吧。”
霍斯衡自然清楚丁吾找她的目的:“还好吗?”
外面温度极低,他们抄近路来到小区门口,霍斯衡停下来,松开她的手:“我在这儿等你。”
木鹤一眨眼就眨出了两滴泪,迅速渗入黑色衬衫中,不见踪影。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愿我们平安健康,厮守到老。
木鹤知道逃避不掉的,该来的迟早会来,她牵起唇角笑笑:“没事,我有分寸。”
“他们还说你读书特别厉害,每回考试都拿第一,跳级到县城上高中,十六岁考上了清华大学,轰动整个山城,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夸赞不已。”
高鑫笑了:“请便。”
首富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霍斯衡唇上沾了她滚滚而落的热泪,若有似无地叹息:“傻央央。”
果然,对方的车被挡在了小区外,木鹤乘电梯上到顶楼,开门进屋,碗碗欢快地跑过来:“喵。”
木鹤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一个不忍心说出伤人的话,一个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双方相对无言。
视频专访结束,两人准时来到约定的咖啡馆,丁吾助理高鑫等候在门口,面带职业化笑意迎了上来:“木小姐,谭小姐。”
“哦。”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丁吾循声看去,疑心产生了幻觉,他用力瞪大眼睛,心脏剧烈撞击着胸腔,面上难掩狂喜,连忙扫去发间、肩上的雪花,对着她露出温和而克制的笑容:“央央。”
“丁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
普天同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十、九、八……一!”
丁吾起身的动作太大,病体未愈,直挺挺地倒到地上,高鑫冲过去:“丁总!”
雪花一片片无声地落下。
她在《北城有佳人》剧组跟组时没少吃丁总送的下午茶和夜宵,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潜移默化成了丁总迷妹一枚,尤其是前两天他以投资人的名义给她家木老师送了丰厚的新年礼物,连她这个小助理也有份,沾光得了一条蒂芙尼的钻石手链。
有一片落入木鹤颈间,贴着温暖的肌肤化开了,她没有抬头看他,生怕泄露眸底的情绪:“你回去吧。”
木鹤心如乱麻,逼退眼底不受控制翻涌而上的温热,故作满不在乎、清清淡淡道:“丁总,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既然您去过山城,那么就应该知道,我有爸爸。”
他猛地刹住脚步,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来后,神色无比复杂,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那个哭得满脸是泪的男人会是纵横商界的丁家当家呢?
木鹤心不在焉道:“他说要跟我见面。”
她扭过头,全神贯注地盯着木鹤。
“没关系,”木鹤归心似箭,“他们进不了金月湾。”
木鹤睫毛轻轻一颤,潮湿的目光渐渐恢复清亮:“新年,快乐。”
“央央,我非常惭愧,同时为你感到骄傲,我多么想告诉他们,”丁吾语带哽咽,潸然泪下,“木央央,是我的女儿。可是,我没有那个脸面。”
难怪高贵的秦夫人会一次次地放下身段求她原谅,不撞南墙不回头。
说完,她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