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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你怎么了？”
他看看时间，凌晨两点多了，这才开始往回走。
“你知道这次语文单科最高分多少吗？”
陈年惊得目瞪口呆，小心脏也跟着颤了颤。
陈年点头：“好吃。”
陈年简直不敢相信，在飞机上时，他说起自己的女儿，神色是那么的柔和，她当时还想，那个女生多幸福啊。
在陈年发表意见前，路招弟毫不留情地打击她：“是你的3倍多。”
用舅妈的话说，她嫁到路家从来没有过过顺心日子，心里憋着气，一天不骂人就浑身不舒服，老公女儿肯定首当其冲，有时连邻居家过来串门觅食的鸡都会惹到她，不是被她骂得鸡毛倒竖“咯咯咯”叫着落荒而逃，就是当头一棍子敲晕，鸡魂被敲进阴曹地府，肥美的肉体则成为当晚餐桌上的佳肴。
窗外进来的凉风吹得桌上的袋子窸窣作响，程遇风的思绪被中断，慢慢睁开眼。
怎么会？！
这是三天前的报纸，某个版面大标题很是突出：昭远航空公司叶明远总裁出席记者会，就“616”事件答记者问。
不。陈年心想，他笑了。
她看到他手里的荔枝，吞了吞口水，后面的话也全吞回去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破云而出时，陈年披头散发打着呵欠从屋里出来，她穿着清凉的背心短裤，脚踩一双人字拖，三两步走到水井边，打上一桶水，半闭着眼刷牙。
饥肠辘辘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她揉了两下，决定先去找点吃的。
陈年急得不行。
陈年：“……”
“味道怎么样？”
路招弟给她递纸巾：“你出了好多汗。”
救命恩人这是要……嫁祸给她吗？
她昨晚没睡好，连着做了几个噩梦，又是跳河又是被仇家追杀，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就坐在大雨中，抱着一棵树嚎啕大哭。
“张老师说，高中作文要写议论文，它有固定模板的，开头要亮出中心论点，然后就是三个分论点，最后再总结一下。”
卫生院没有设家属陪护床，程遇风只好拉了张椅子将就一宿，可他长手长脚，怎么摆弄都不舒服，合眼许久还是没有睡意。
陈年洗脸回来，神色恢复如常，路招弟这才放下心来，开始教她写作文。
当晚，民航局组织的包括飞行运行、适航维修、航空医学、机场保障及记录器译码等业务部门人员在内的事故调查小组连夜包机抵达s市。
两分钟后，陈年鼓着腮子蹲在地上继续生火，等橘红的火苗跃起来时，天已经全亮了，隔壁也开始有了人声。
因为她，阴间不知多了多少只含冤而死的鸡魂。
路招弟也看一眼报纸，原来是“616”航班迫降事件的报道，她暗自懊恼怎么把这份带来了，这不是要勾起陈年那些不好的回忆吗？真是猪脑子啊！她在自己头上敲了几下。
“你这死丫头！给我站住！衣服洗了吗？地板扫了吗？昨晚我放桌上的寿桃包少了两个，你偷吃了？成天除了吃吃吃你还会干什么……”
接着是一段兴奋的磨牙声，持续半个小时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程遇风一记拳头打入棉花，最后只能闷声收场。
程遇风无声叹息，打开门出去了。
“哦？”
上面写着：应叶明远总裁的私人请求，刊登一则寻人启事。叶总裁的4岁独女叶慕昭于1999年6月1日在港城海洋公园走失，走失时身穿粉色蕾丝裙，背着淡蓝色小书包……这14年来，叶总裁和他夫人从未停止过寻找……
“再来一碗水饺。”隔壁床的男人突然梦呓，“好吃啊……”
做梦做得比跑三千米还累。
“你别看外面挂的牌子上写着欢迎品尝，”陈年说，“这都是专门骗外地人的，等你摘了以后……”
她边说边四处张望。
“128分。我们班的冯薇薇。”
陈年严肃着一张小脸，还能怎么办？
而且笑得特别好看。
路招弟满意地点点头，把资料书打开，陈年目光一偏，落在她书底下垫着的报纸上，“咦这不是……”
陈年想到什么，头皮发麻，抱着一丝微弱希望问：“确定是喜马拉雅山吗？”
堆在屋檐下的木柴因前几天的一场雨受了潮，陈年捣鼓了好一会儿也没点着，倒是把院子弄得烟雾萦绕，自己也呛得咳了几下。
他办完事往回走，看到一户人家院子有棵挂满红果的荔枝树探出来，想到老爷子好些年没有吃到新鲜的岭南荔枝了，刚好狗吠声把主人引了出来，于是他跟对方商量买几斤荔枝。
对方有两个人，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几个问题：机长和副驾驶的技术状况，身体健康状况和执勤、休息时间。
陈年没有听到舅舅的声音，想来依照他唯唯诺诺的性子，肯定任老婆数落，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反驳。
“你怎么知道的！？”
是舅妈苗凤花夹枪带棒在骂：“路吉祥你这个窝囊废，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嫁给你！……唉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木已成舟，为时已晚。
渐渐地，天边已经隐隐露出鱼肚白，一团朦胧亮光将周围渲染出淡淡的蓝灰色，看起来格外瑰丽。
次日早上八点，他和副驾驶林和平等机组人员接受调查小组的访谈。
程遇风倒像个局外人，看她一眼，然后非常淡定地把荔枝塞到她手里。
他回到卫生院，睡了个囫囵觉。
临近半夜，月浅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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