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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真到了出发这天,谈明天恨不得把自己说过的话一个一个字地吞回去。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陈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甜甜地笑了出来,她从后面抱住容昭,“妈妈。”
会长冻得浑身发抖,牙齿不停地打架,拨打那三个人的电话,结果不是无法接通就是关机,他把手机往地上一摔,骂了句粗口。
陈年捂住微烫的脸,“这么明显吗?”
陈年摇摇头。
“我发现三天没见,你好像又白回来了。”谈明天把手搭在陈年肩上,眯起双眼,“朋友,是不是有什么美白秘方,分享一下?”
会长目眦欲裂,眼底已有血丝泛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像只狂躁的狮子。
谈明天实在累得不行了,考虑到不拖大家后腿,最后还是和陈年换了包。
“爸爸,这不公平。”陈年嘟着嘴嚷道,“招弟是文科生,猜谜是她的强项,我是理科生哎,猜不出来很正常吧?”
隔着电波,陈年都能感觉到程遇风急促的呼吸声,“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这儿呢。”容昭上前牵住了老人的手。
四周吵闹,陈年没听到她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陈年默默抬头仰望了一下她,也……爱莫能助了。
这一瞬,陈年脑海中浮现了以前张艺可在宿舍里经常说的一句电影台词——
“太好了!”陈年面色难掩惊喜, 以后她就可以经常看到外婆了,以前妈妈外出打工,家里只有她和外婆, 两人相依为命,虽然大多时候外婆都在卧床昏睡, 但只要外婆在她就有了主心骨和依靠,后来去s市一中读书,她也时常牵挂着远在桃源镇的外婆。
肯定有情况。
十一点多,累了一天的人都散了。
他回:“为什么分心,你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
真简单,真美好。
“什么时候?”陈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空。
走了半个小时,谈明天就双腿发软了,她从登山包里拿出矿泉水喝了两口,又抹抹头上的汗,“陈年,你不累吗?”
他自嘲地笑笑,她怎么可能会想我呢?避如洪水还来不及。
“去你的。”
路招弟忍不住心生羡慕,要是她也像陈年这样勇敢就好了,爱情就应该是这么纯粹的事啊,为什么她总要瞻前顾后,考虑计较这么多呢?
陈年直接坐到叶明远旁边去, 晃了晃他的手臂,“爸爸, 这是真的吗?!”
路招弟爬上床,“你谈恋爱了?”
连招弟都看出来了,那么,她爸爸妈妈……该不会也是看破却没有说破吧?
陈年关了灯,蚕丝薄被一拉,将两人盖住,黑暗隐秘的空间里,路招弟鼓起勇气和她倾诉起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少女心事。
温清欢也看到了陈年,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很浅的笑,又转头和旁边的几个男生说话去了。
“我现在正赶着过去,三两句话说不清,你先待在原地,哪里都不要去。”
程遇风说了什么,她立刻坐了起来,睡意全无,“有人坠崖?!”
“上次我们一起睡觉的时候,睡到一半,你抱着我,还喊了‘机长’两个字。”
想想还是挺神奇的。
温清欢和几个男生走在陈年前面,男生们殷勤地帮她拿行李、撑伞、说笑逗乐,一路欢声笑语就没断过。
写书法最避讳的便是心有杂念,心都不静了,当然写不好。
陈年的气息也不稳了,“我们换包背吧。”
怎么也要挽回一点面子。
晚上洗澡时,路招弟发现自己把眼睛哭肿了,还好不算很严重,她捧起冷水洗了洗,擦干手走出去。
叶明远又看向路招弟, 语气温和地问, “招弟,你觉得怎么样?”
“外婆,”陈年顺着她的问题,临时想了答案,“因为我们一直走得很慢啊。”
“是……那位程机长?”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听到手机在不停地震动,正是困意最深的时候,一时思绪还迷蒙,陈年只是凭着直觉接通了电话。
“哎——”容昭喊了一声,“妈。”
黄昏的山林间,缕缕白烟飘荡,橘红的夕阳半掩在云层外,将天边渲染得霞光万丈。
此处地势平坦,背风,附近还有水源,虽然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但也是很不错的观星、看日出的地点。
当初姑姑收养了陈年,把她养育到十八岁,现在陈年的亲生父母要把奶奶接回家里赡养,这一切就像冥冥中的注定一样。
路招弟不免又想起了自己的爸爸,身为奶奶唯一的儿子,他几乎没有尽过赡养的责任,他的这大半生是多么荒唐啊,好像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传宗接代,可惜事与愿违,路家三代单传的香火可能就要葬送在他手上了。
陈年很无辜:“不知道啊。”
陈年裹着外套坐在草地上,山风呼啸着吹过,她忽然听到一阵类似螺旋桨转动的声音,抬头一看,视野中出现了一架直升机。
“什么?”谈明天不知什么时候也醒来了,尖叫道:“谁坠崖了!?”
走着走着,外婆看了看四周,纳闷地问,“年年,我们家院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啦?”怎么感觉一直走不到头?
容昭摇摇头,情真意切地说:“不麻烦的。”
凌晨三点三十三分。
谈明天险些咬碎了一口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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