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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上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陈年脚踩棉花走进了浴室,抬头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满是媚意,她轻咬粉唇,无声地笑了。
陈年也慢慢琢磨过来了,简直恨不得把刚刚的话一个个字吞回去,经过昨晚后,“手”什么的就成了一个禁忌话题……
乘务员过来客舱送餐点饮料,看到程遇风时,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昨天他在机场维护公司员工的事一夜之间在昭航内部传开,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颗芳心要蠢蠢欲动了。
不过,他方向感很好,就算导航失效,开着飞机在天上都不会迷路,这小巷怎么能难得倒他呢?
窗外的雨下了一夜没停, 到了次日清早才有减缓的趋势, 仍淅淅沥沥地飘着,天光朦朦胧胧的, 越过未拢好的窗帘透进来,落到地板,爬上了床,虚笼着床上仍酣睡的人。
陈年停下脚步,站在暗黄的路灯下,风吹起她的裙摆,像一双手般温柔地拥抱着她,让她瞬间眼眶温热。
时间来到十点整。
许久后,犹如暴风雨停歇, 两人都剧烈地喘息着。程遇风的漆黑眼底仍带着餍足后的缱绻之色,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笑, 亲了亲小姑娘泛红的眼皮、鼻尖和嘴唇,然后从床头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收拾好残局后, 才重新拥着她睡去。
程遇风一路踏着月色走出小巷,兜里手机“叮”的一声,他掏出来一看,沉静的目光变得比天上月还要柔和。
陈年撇撇嘴,她才没有那么胆小。
“好了。”他哄孩子似的轻拍她后背,“我走了,记得把门锁好。明天见。”
陈年摸了摸脸,长睫垂落,想遮住眼里的旖旎,遮不住,全从眼角溢了出来,她打开水龙头,拿了洗漱杯去接水,牙刷一进嘴里才觉得味道不对,她低头一看,洗面奶的盖子还开着,牙膏倒是好好地倒立在置物架上。
她觉得自己真被某人带坏了。
从吃早餐、到午餐再到坐上飞机这段时间,陈年都不怎么好意思和程遇风的眼神对上,生怕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心底的全部想法。
“还是看看吧,写得还挺好的。”
不难想象,她有很多隐性情敌。
而且还不止一条。
睡衣扣子并没有完全扣好,随着她弯腰的动作,白皙肌肤上的红痕清晰可见,有些是昨晚留下的,色泽较暗,有些是刚刚弄的,像朵朵浅红色的花。
“乖。”他亲了亲她鼻尖。
陈年把额头砸在他手臂上,闷声闷气地说:“程先生,求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陈年被引领着, 在那个陌生世界意乱情迷地沉沦。
陈年点点头。
好在程遇风也没有再开口调侃,两人任由这只有对方才知道的暧昧发酵,好几回气流颠簸后,陈年整个人晕乎乎的,也忘了去留意窗外是否有彩虹流云飞过。
水井边长满了青苔,时光把她以前常坐的那张小木椅也磨旧了,它被遗忘在角落里,像个垂垂老矣的长者。顾影自怜。
程总也笑得太温柔了吧,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曾经暗恋你的人的感受啊?
陈年站在原地,目送着男人颀长挺拔的背影走进夜色,渐行渐远,进了小巷后,眨眼就不见了。
程遇风沉默了,抿着两片薄唇,似乎在思索什么。
“那你到了给我发条信息。”陈年妥协了,她看看门外苍茫的夜色,“巷子很复杂的,你会不会迷路啊,要不我送你到巷口吧。”
陈年之于他,又意味着什么?
程遇风习惯性先去征询陈年的意见,陈年想要喝水,他向乘务点点头,“两杯水,谢谢。”
是的吧,谁看过他和异性走得这么近,得,还牵着手呢。
“好的。”
这个问题只有程遇风知道答案。
她当然是摇头:“……不用了。”
可也有那么些不信邪的,撞了两三次南头后,也就老老实实地收起芳心,或者转赠他人了。
她是太阳,是月光之源,永远的炽热光亮,越过晴空之下的乌云,落入他寂静暗淡的生命,温柔照耀。
她和程遇风的一场相遇,就像从深巷里出来,无意中撞见了一轮月亮。
没戏,别浪费时间了。
按照惯例,每年新来的cc都会千方百计地向前辈们打听程遇风,可得到的答案都是——
程遇风订的是下午的机票,因天气原因,排班错开了,他这次也是以乘客的身份陪陈年回s市。
他不得不为她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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