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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迟一秒看清楚对方的脸的话,可能崔智元的拳头已经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脸上了,可是,听到开门声而停止了动作的权澈和媛姬,同时把目光聚集在了崔智元的身上。
“不准!不准你那么说!傻瓜!笨蛋!你怎么能那么说呢!你是我老婆啊!柳权澈想娶的女人,只有崔媛姬一个!”
“不……”媛姬用力的摇着头,心率表上的数值出现了上下的浮动,她用手压住自己的心口,“……分手……我们得分……”
“呜呜呜……好感人啊……”媛姬的死党尚美,原本想推门进来的她,透过房门上小小的玻璃窗也忍不住失声哭起来。
“过去你还抱怨过我对生活没有理想,媛姬,为什么我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却告诉我……你不想有未来!!”
“呵呵……”
“你在胡说什么呢!”柳权澈皱起眉头,“不准那么说!你以前都不是那么说的!”
就算下一刻马上是世界末日,也要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不放开。
每一个字的力度都好像铁锤一样,每一个字的发音如同铁锤重重的一击,在柳权澈的心中巩固着这段爱情的位置。
医院吸烟区内弥漫着浓浓的烟味。
或许……现在,对于媛姬最重要的不是药物的治疗,而是打败心中的病魔!
不愿意!一点都不愿意!媛姬的心中澎湃起汹涌的波涛,此时的情感,没有人可以感受得到,或许在遇到权澈的时候,她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要死,至少拥有过,若是在天堂也能够回味起爱情是什么味道的。但是,如今她认真地爱在其中,会更加希望爱情是长长久久的路。
“别跟我说废话!臭小子!”崔智元的一只手搭在了柳权澈的肩膀上,“跟我出去聊聊!”
“抽一根吗?”崔智元把烟递到柳权澈的面前。
“那是怎么了?你说嘛!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就好了嘛!”柳权澈有点急了。
媛姬点了点头,气色依然没有丝毫改善的她,已经反复地从普通病房又转回重症病房。现在,她已经连续在重症病房里呆了三天,医生还是没有下达转移到普通病房的通知,这就意味着病情并没有好转。
什么都没有说的他们,隔着隔离口罩,重叠在一起的嘴唇,好像比什么语言都要有力。媛姬由于激动而快速跳动的心,慢慢地缓和下来,她含着眼泪迎合着来自权澈的吻,正当她准备慢慢解下口罩的时候,权澈抓住了她的手握紧在手心,什么都没有说。两个人隔着隔离口罩依然吻得忘情的小恋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两位少年搭着肩从病房里走出去,看着爱人消失在视线里,媛姬的目光中哀伤的潮水又一点一点漫上来。
能不能再多活一些日子……十年可以吗……五年、三年都可以……
“媛姬,我好羡慕你哦!”尚美晃着媛姬的手臂,“超级感人啦!!有这样的男朋友,让我死一千次,一万次,我都愿意啦!!”
媛姬的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默默地点了点头,脸颊还是带着羞涩的红。
他摇摇头,“媛姬不喜欢闻烟味,我戒掉了,答应她不抽了。”
“……啊……智元哥!”
“我啊,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给你买一所很大很大的房子,让你做有钱人的太太!哈哈……什么活儿都不让你干!”
“不是的……澈……我不能浪费你的时间……”媛姬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分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眷恋,却要被死神宣判出局,不知在哪一刻闭上眼睛,就可能再也醒不来的自己,怎么可以如此霸道地占据着权澈!
“嘘!嘘!嘘!”尚美压低声音说:“啵啵!么——!”
“好啦,好啦,我会告诉他们有了一个孝顺的儿媳妇,竟然还帮他们说话来着……哎呀呀,你都不心疼他们是怎么把你天才般的老公虐待成这样的啊……都成书呆子了!”
其实此刻比谁都高兴的崔智元,却露出从未有过的气势来,握着拳头在柳权澈的面前挥了挥,说:“你要敢放弃媛姬的话!不管你哥哥是谁!我都对你不客气!!”
“咳咳咳……”媛姬吃力地轻咳了几声,说:“你现在还是要先以学业为重……”
“哥……”媛姬以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哥哥,“澈是我喜欢的男人。”
……能不能……上帝,先不要再带我走……
崔智元左手撑在玻璃窗上,右手夹着烟,目光静默地遥望着远处的景物,“媛姬的病情你知道吗?作为媛姬的家长来说,我并不太看好你们。”
“……是你?柳权锡的弟弟……哈……我记得你!”崔智元搓着手掌,“好样的!臭小子!竟然是你!”
“来看媛姬吗?为什么不进去?你的眼睛怎么红了?”智元搞不清楚状况的看着尚美。
“我……”
柳权澈温柔地凝视着崔媛姬的手指,“老婆,我们以后如果生孩子的话,一定要生跟你的手一样漂亮,然后,我们可以让她学钢琴,弹各种乐器,你说这样好不好呢?”
扭过去的脸上,有发红的眼眶,这几天柳权澈只要等到妈妈不在就会出现在病房里,他穿着消毒过的白大袍,看上去还是帅气极了。
每一天,每一刻,媛姬都在努力构想着权澈口中的未来,可是,只要他不在这儿,她闭上眼睛,就什么都看不见。没有未来,没有幸福,所有的一切都是漆黑的,等待她的、只有慢慢敞开的死亡之门……
“嘿嘿……知道……知道……”柳权澈搔了搔头,俊美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坚定而自然的笑容,仿佛所有的未来都触手可得,所有的幸福都不是梦,只要咬着牙关稍微努力一下,用着爱的力量,媛姬就能活下去。
“是喏!是喏!不然怎么赚钱,是吧?”
“以后,我要赚很多钱,我不要家里那老太婆和老爷子的钱!”柳权澈撅了撅嘴巴,表情很认真,总把爸爸妈妈称作老爷子老太婆的他,还是稚气未脱。
“……”柳权澈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站在崔智元的面前,“哥……我不知道你是媛姬的哥哥……”
病房前这奇怪的一幕,让正往病房这边走过来的崔智元感到奇怪,看清楚对方,确定是媛姬的死党尚美之后,崔智元轻轻地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尚美!”
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完整,就被柳权澈凑上来的嘴唇压住,说不出一句话的媛姬睁大了眼睛。
“……我知道……没想到哥是媛姬的哥哥……”柳权澈靠在墙上,静静地说。
媛姬双手合十,压制下去的眼泪又汹涌而出。
被尚美这一串话弄得更加昏头转向的崔智元,一手打开了病房的大门,眼前的这一幕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一向乖巧的妹妹竟然在和一个男生热吻!还是隔着隔离口罩!
“……不管还能陪媛姬多久,至少我知道这就是我所喜欢的女人,只要崔媛姬她还活着,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钟……我都要守护她!所以,哥别试图说服我放弃媛姬!我柳权澈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会、放、弃、我、所、爱、的、女、人!”
媛姬的双肩颤抖得厉害,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病情,就变得软弱无力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承诺什么未来。
柳权澈好像发现媛姬有点儿不对劲了,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捧着媛姬的脸颊,认真的说:“不想听我说吗?还是不想做阔太太呢?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改改,改一种你喜欢的生活!”
“澈!不准这样叫爸爸妈妈!”
“他还只是一个不懂事的臭小子!!”崔智元从来没有这么激动地说话,不过几秒钟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微笑着对媛姬说:“我只是和他聊聊天而已,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就算是死千万次也愿意吗……
“……澈……我对不起你……我……我没有办法陪你走那么远……”
媛姬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默默地听着权澈不停地说。
“不是的……”带着隔离口罩的媛姬说话声音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