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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坐在秋苏白附近马远以为她还沉浸在差点被强|暴的噩梦当中,担忧地看着秋苏白,轻轻地叫了叫她的名字。

天空中被云霞染红的天边,太阳向着西边的地平线悄悄地靠近。

马远和秋苏白在小区里慢慢地行走着,经过一家小超市的时候,秋苏白停下来,说:“你带钱了吗?”

不远处,邱威威气喘吁吁地从车站跑过来,可看到了马远与秋苏白相拥着的画面,他的脚步再也抬不起来。追上邱威威的冯楠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减慢了脚步,走到邱威威的身后,猛地抱住他,说:“忘记她吧!她不值得你那么喜欢她……我们,好好交往吧!我们会幸福的,请你相信,一定要相信!”

秋苏白情不自禁的说到了174路车,“174”这三个数字,像是回忆化身的无比锋利的刀刃,插|进了秋苏白的胸口,她记得邱威威说过174路车,代表她的生日——四月十七,曾因为这个不谋而合的巧合,他们的爱情有了开端,也因为一次次命运的契机,他们的爱情没有经受住考验,然后她变坏了,学会了抽烟,又开始酗酒,差点因此而毁了她的清白……就因为这些,她的身世才在父母失望的叹息中曝光。

一秒,两秒……时间仿佛被按上了减速器,在时光隧道里缓慢的播放着:秋苏白在心里默数着时间,听着货车司机紧按着喇叭,刺耳的鸣响在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哭干的泪水划过满是泪痕的脸,秋苏白缓缓地闭上眼睛。

马远想了想,看着秋苏白,然后问她的父母,说:“叔叔阿姨,我能找苏白谈谈吗?”

马远抓牢她抗拒的双手,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悲伤地说:“为什么要死!为什么不好好活着!有什么事情比死还要让你难过!如果你死了,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有多少人会为你难过,你知道吗?”

“所以不能死!你要好好的活着!既然你的父母对你那么好,那你何必去在意自己未知的过去呢,就当自己原本就是他们的孩子,好好的活着,过好现在和未来,过去时无法证实一切!”

马远听不明白秋苏白的话,坐在她身边倾听着。

秋苏白眨了眨哭红的眼睛,抬头凝视着马远,说:“好好活着……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当自己是他们的孩子,去相信自己不是没有人要……被抛弃的孩子吗?”

秋苏白踩灭了没有抽完的香烟,自顾自地继续说,“没有人会懂的……现在我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感觉是多么迷茫,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不要我了,还是他们已经不再世上了……我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小孩,也许正因为在别人眼中太过于可怜,才被带回家收养……”

突然间,司机猛刹住了车。车厢里的人被这没有预兆的刹车,吓得猛拍了几下胸膛,责怪司机是怎么开车的。只有冯楠在这惊吓缓过来之后,埋在邱威威的怀里偷笑,她在心里感谢这司机及时的刹车,让她和邱威威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了。

她不再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了,而是对于自己埋藏了将近十六年的身世——这比爱情更让她无法承受的东西。

“苏白!”

马远点了点头,给了秋苏白一个坚定的目光。

外人听到这些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秋苏白的家人能够明白她这么说,并不是单纯的在感激警察和马远,她似乎在感激父母对她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越是找不到自己不是父母疼爱的孩子的蛛丝马迹,秋苏白的心才觉得更加的迷茫。她的眼前不是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而是从小到大,父母对待她点点滴滴的好。

但事实上,秋苏白所跑的方向并不是她家所在的方位,她一路跑,跑出了小区,穿过人行横道,她白皙的脸上凝练出细微的汗水,她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在想些什么,停住脚步,喘息不止地半弯下腰,双手杵着双膝,仰头望着视线前方的公寓楼。

秋苏白抬起头,朝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如同呓语一般,一个人缓缓地说:“你能了解在一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你被大家宠着,爱着,突然间有一天,你发现其实你和这个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种感觉有多可笑吗?”

“苏白!小心!”一双强有力的手抱住秋苏白颤抖的身体,退到了路边,秋苏白倒在他的怀里,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不上车,你神经病啊!”计程车司机狠狠地说,秋苏白面无表情地沿着马路行走,连自己所处的路口也不知道,她用力蒙住自己的嘴巴,想就这样堵住源源不断地悲伤,但忍了太久的眼泪早就克制不住地湿了她的面庞。

司机愤愤地推开车窗,朝着从车前走过的秋苏白大骂了一声,“你没长眼睛啊!”

可是,邱威威很快推开她,说:“站好点。”

马远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秋苏白,说:“给。”

邱威威不经意地扫了她一眼,目光迅速被他视线范围内——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的秋苏白单薄的背影。

马远吃惊地看着秋苏白,虽然之前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可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

“根据调查,这次的犯罪嫌疑人涉嫌多起未成年少女强|奸案,所以已经依法拘留,等待法庭判决,适当的时候,如果需要秋苏白同学指证的话,还请……”警察看着秋苏白,她涣散的目光仿佛失去了焦点。

“好美哦!”冯楠挽着邱威威的手,陶醉地将头靠在他宽宽的肩膀上,欣赏着天空的红霞,邱威威面无表情地抓着公共汽车的靠近后车门的扶手,对冯楠不理不睬。

“呵呵,好,那我也该走了。”警察说道,拿起公文包,站了起来,问马远要不要一起走。

可是……为什么不会感到疼。秋苏白心想着,小心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同时与她睁开眼睛的马远,两个人的目光温情深切相融,秋苏白挣开马远的怀抱,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十块钱,十块钱就够了。”秋苏白弱弱地说。

于是,两个人在长椅上坐下,马远继续刚刚的话题,说:“苏白,你不像是这种会抽烟,会喝酒的女孩子,这些看起来都不适合你。”

秋苏白停住脚步,她如纸般干白的嘴唇,一张一合,马路的喧杂覆盖了她的声音。她注视着从眼前开过的一辆辆汽车,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要选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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