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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在那个小镇考察厂址时偶然遇见了她。
钟奕说过的话适时浮上脑海……
女人接过钱,看到她脸上的红痕,“她又打你了?”
席子钺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起来。
“不要怕,过了今天就好了!”
他们打算买新房子时,席子钺买下一处新建成的楼房,通过中间人运作,低价卖给他们。一家人过上了敞亮的日子。
没多久,席子钺知道了小女孩的情况。她叫李念,今年八岁,父母离异之后,跟着母亲。母亲没有工作生活困顿,她的学费生活费都得去跟父亲要。父亲再娶,继母是个恶毒的女人,每次要钱都会脱一层皮。
老天欠她的,他来还。
但席子钺不这么认为,没有最正确的路,只有最适合的路,对不同的个体要因材施教。
怀念站稳身体,将席子钺推开,她拭去满脸的泪,极力遏制住自己的心绪,对席思远说:“宝贝儿,妈妈跟爸爸还有事,你先回去好吗?”
席子钺再次抓住怀念的手,“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他将她的手抓的很紧,紧到她无法挣脱。
席子钺跟在他们身后,穿过一个极其破旧的老巷子,环境阴暗逼仄,四下杂乱林立四五层高的旧楼房,墙面斑驳,臭水沟散发出难闻的气息,楼道里到处结着蜘蛛网,灰尘扑簌簌落下。
席子钺撞上她的眼神,心中抽痛。
席子钺在跟县领导吃饭的路上,看到了街边的小小身影。缩着脑袋,像个鸵鸟,步伐很慢很慢的走向某个方向。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过来,心中暗想,这是要离婚的家庭,女人舍不得离开孩子吧……
他正要上前,怀念已经笑着跟男生说拜拜,进了楼里。
好景不长,郭桂云上班的那家国企宣布破产。考虑到他们家的长久生计问题,席子钺安排他们做了一个品牌牛奶在当地的代理商,低价门面,低额代理费。品牌有辨识度需求量大,根本不需要到处销货,上门要货的经销商供不应求。他暗中打点一切,他们的路顺风顺水,小日子过的衣食无忧。
席子钺加快脚步,走到门前,大门敞开着,客厅里不见人。
她奋力挣扎,踢打着他,“你放开我!混蛋!放开我!”
她走到一个收垃圾的女人身旁,脸上扬起笑容,将口袋里的钱拿出来递给她,“妈妈,我拿到钱了。”
席子钺静静看了她几秒,从她抱着席思远痛哭,又一反常态的把儿子送走,他就知道,有问题了。而且这问题关乎儿子……
“妈妈,我来帮你。”小女孩拎起其中的一袋垃圾,熟练的将地面上散落的健力宝罐踩瘪,放进袋子里。
一年又一年,他发现她长大了,长高了,从瘦弱的小丫头变成了漂亮的女学生。
怀念深吸一口气,说:“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席子钺在失败中汲取经验,重整旗鼓。两个月后,新的产品线引入成功,他打算把厂址设在那个小县城里。重回故地,他不禁想到上次那个小女孩。
他看到她站在巷子口,不停的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
短短十分钟时间,只有一个可能性,有人告诉她这件事。
席子钺直视她的眼睛,不给她自我麻痹的机会,“是我。”
有一次路过s大,他进入校园,还没走到她的宿舍楼,看到一个男生走在她身边,陪她回宿舍楼。
席子钺知道她学习很刻苦,而且对自己要求高。即便是特长生,文化课也不放松。但她逻辑思维不行,数学怎么都无法拔尖。席子钺是第一次关心别人的课业,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念书对有的人来说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不是不努力,而是资质有限。
席子钺哪肯放开,高跟鞋一下下狠狠踩在他脚背上,他仍是执拗的抱紧她。
女孩亭亭玉立,男孩高大帅气,两人并肩前行,一路月色相伴。
“你去酒店开房的那晚,席子钺抱着你去的……”
东耀国内总部在s市,席子钺希望她到s市上学,这样以后更方便照顾她。
他照顾的小姑娘,从瘦小孱弱的小学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学生。
这一路,他不停的自责。
席子钺在宿舍楼下站了很久。他看到一对对相恋的校园男女,在楼下上演拥抱吻别。
这么多年,席子钺第一次自我反思。
“杀千刀的女人!总有一天老天会收她!”女人恨恨咒骂。
他不忍去看她的眼睛,抽着喉咙应声:“以后会好起来,相信我。”
他别过脸,冷厉如刀锋的眼神逼的女人噤若寒蝉。
席子钺拧起眉,饶是他性子冷清,不爱多管闲事,看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被毒打,也无法忍受。
到了大学,席子钺为她考虑的更多。他预料到房价必然大涨。为了让她在大城市早早立足,他趁着她父母来学校看望她,熟练的给他们“安排”了一套房。
她意识到自己撞人了,脑袋还没有仰起来看到人脸,就弯下腰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高考时,他特地赶过来看她。他等在校门外,看她混在人流中走出来,垂着脑袋一脸闷闷不乐。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怀念文化课成绩一直很优异,虽然高中后理科有些吃力,但不至于拖后腿。她想学美术被家人极力否决。他们让她选理科,以后学个一技之长,俗话说得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激动的怀念没有注意到那个“也”字,她以为席子钺还在否认事实,她把手机拿出来,点开微信,把她和席邺的对话框调出来,扔给席子钺,“你自己看!”
女人踢着她的后膝窝,她噗通一声跌跪在地。
有一位老阿姨对一旁看起来最冷静的席子钺说:“孩子还那么小,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能不离就不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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