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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想父亲可能是已经攻下了秦楚的要塞关垭。一旦关垭失守,秦王就大势已去。
茯苓好奇的问:“小姐你打算做什么?你不是要去买书么?”
云翡心里怦然一声狂跳,好似有一股血一下子冲进了脑子里,浑浑噩噩地将脑汁搅成了一团浆糊。她呆呆地不知道说什么,僵立在桥上。
“尉将军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云翡抬头看着他,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个高大的影子。
傍晚时云琮从宫里回来。
“云小姐在京城可还住得惯?”
尉东霆的身影高大挺拔,挡在她的面前,像是一团乌云。
云翡也没想到太后竟然会赏赐这些,一时心里像是揣了小兔子般开始怦怦乱跳,这赏赐有点莫名其妙。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平白无故的,怎么突然又赏赐金子又请她入宫赴宴?难道是父亲打了胜仗?
云翡一怔,身后的灯光照过来,果然是他。
“谢太后。”
茯苓趴到她耳朵边,小声道:“小姐,我看尉将军是喜欢你才买下酒肆,他不舍得你当小伙计太辛苦,又怕你去酒肆碰到什么危险。”
敌不动我不动,她默不作声,沉住气等他开口。他似乎也不急着开口,负手而立,低头看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影。
单单是一块布料,箱子不会这么沉,云翡拿出云锦,赫然发现下面竟然是方方正正的四行四列金元宝,整整十六个。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送钱最好。”他声音很轻,夜色中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这句轻飘飘的话,却让云翡心里一沉,那金元宝难道不是太后赏赐的么?怎么听上去仿佛是他?
席间十分安静,小皇帝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好似很困顿,吃着吃着居然掩着嘴打了个呵欠。
“我才不喜欢。”云翡嘟着嘴哼了一声,转头冲着宋惊雨嫣然一笑:“宋大哥,叫那几名禁军一起去就好了,反正他们闲在大门口打瞌睡。”
箱子很小,但他双手捧着,仿佛箱子里的东西很沉。
这次的宫宴与上回不同,尉卓和尉东霆都不在席上,不知是否是因为丞相不在的缘故,尉琳琅比上一次开朗许多,目光和笑容都比以前亲切。
沿着虹桥般的游廊走进蓬莱宫,殿内清香袅袅,满室华光流彩,烛光映照出一派天家独有的金碧辉煌。
步出蓬莱宫,湖面上响起了悠扬的笛声,夜色中的琼华池,像是一方墨玉,晚风从水面上拂过来,微微带着湿气。
云琮并不认得云锦,但金元宝却认得清清楚楚,当即瞪大了眼睛惊叹:“哇,金元宝。”
宫宴终于结束,云翡携云琮谢恩告退。
云翡食不甘味的吃了几口菜,也未觉得这宫里的御宴有何美味之处,大约是心情好,吃饭才香。
云翡捶了她一拳:“这件事,用不着我想。”关于她的婚事,云定权一定会反复权衡利弊,给她定一门最有利于他的亲事。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闷在这里像是坐牢。我去买一些书回来看。”挣钱是一辈子的事,既然这段时间不能出去开店,那就先储备些知识和想法,等将来有机会再重整旗鼓,厚积薄发。
茯苓听说她去买书,甚是不解:“大将军送的书很好看啊。”
廊下做针黹活的齐氏笑得弯了腰。正在浇花的茯苓巴巴跑过来,“什么事这么好笑。”
“云琮,我和你姐姐说几句话,你先到桥下等着。”夜色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不带一丝感情。云翡发觉,他只要身在宫中,身上便带了威严漠然的味道,冷冰冰的不可接近。宫里宫外,他仿佛是两个人。
云翡沿着树荫一边走,一边留意观看那些生意兴隆的店铺,还不时进去和伙计聊上几句。
他双手捧着一个黑漆描金的小箱子,笑眯眯道:“云小姐,这是太后娘娘的赏赐,特派老奴送来。”
晚风吹过来她身上的馨香,时间慢的好似停驻在这月下的桥头。
茯苓听闻酒肆被卖掉,也很高兴,因为足足卖了五百两银子,大赚了一把,若是自己经营,恐怕两年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
云翡莫名有点紧张,不知他突然拦住她,要说什么?远处宫殿的影子倒映在水里,亮晶晶的一团,随着水波一漾一漾地晃动着,像是她此刻的心跳。
等秦方魏敏一走,云琮便好奇的催着她打开箱子:“姐姐,快看看太后赏赐的什么东西。”
云翡将双鱼戏珠金锁打开,一时华光四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灿若云霞的云锦。这种皇家贡品,寻常百姓家难得一见,茯苓和齐氏都看花了眼,啧啧称赞,叹为观止。
这句话真是煞风景极了,拦住她就为了说这个?云翡几乎不想回答,意兴阑珊地嗯了一声。
太后尉琳琅居高临下打量着丹陛下的少女,她青春妙龄,不知为何却喜欢深色衣服,两个月前第一件见她,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春衫,今日是一件暗蓝色光面冰丝绸衫,细细的明蓝色腰带上挂着一串珍珠璎珞。简单清雅的装束反而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灵动而不失沉着,端庄而不失娇俏,的的确确是个叫人一看就忍不住怦然心动的美人,怪不得她抿唇一笑,道:“平身,赐座。”
云琮立刻停住脚步,施了一礼:“尉将军。”因为他每日进宫的时候,都恰好碰到尉东霆退朝散食出宫,长长在宫门处碰上,所以云琮对他的身影再是熟悉不过。
尉琳琅看向赵旻,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目光冷冷带着不悦。
黑影子半天不回答,她等的有点急了,他才道:“今天难道不是你生日?”
茯苓立刻扔了水壶,眉开眼笑:“好啊好啊。”
稀薄的月光,照着他高挑的身影,模模糊糊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觉得他周身都仿佛带着一股清绝的气势。
云翡忙起身施礼,恭恭敬敬答道:“谢太后关怀,臣女住得惯,京城一切都好。”
云翡将小箱子放在桌上,单单是这木箱,已经是十分的精美绝伦,黑漆描金,四角刻如意吉祥纹,中浮雕并蒂莲花,盖子上是一柄双鱼戏珠金锁,那鱼儿的眼珠缀的是两颗红宝石。不愧是宫里的东西,雕饰的巧夺天工。
彩衣宫女上前布菜,一道道皆是难得一见的珍馐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