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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有没有那个意思?”她睫毛轻颤,声音也轻飘飘的像是一片飘着风里的羽毛,轻轻地拂动人每一个毛孔,比春风还要令人沉醉。
说着,云翡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尉东霆点头,心里颇有点激动,难道她竟然要留他吃饭?
说着,她转过头,冲尉东霆嫣然一笑,眼波流转之际仿佛一团灵动的艳光绵绵而来,形成千万缕丝线,裹住人心扉。
“什么意思?”
云翡望着他的眼眸,心里怦然乱跳,他这样精明的一个人,是否会相信自己对他的一片“真心”
“大将军若不嫌弃,就在这儿用饭吧。”她低了头,好似有点羞赧。
还真是如此。
尉东霆蹙起剑眉,哼了一声:“就是因为金元宝?”
依照她的估计,一旦她将阿琮得了肺痨的消息报给皇上,太后一定会让刘御医前来给云琮复诊。
尉东霆沉默镇定,仿若雕像,唯有眼睛里惊涛骇浪,激流汹涌。
晚饭摆上,茯苓识趣地出去了,若不是因为夏天天热,恨不得将门窗都紧闭上。
云翡斟了一杯酒,双手捧到尉东霆的面前,“上午我言语不当,冒犯了将军,将军不会生气吧?”
尉东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抬起头望着她,沉声道:“无妨,我喜欢。”他说的很认真,不带一丝玩笑之意,眸中仿佛有让人沉迷的漩涡。
云翡哼道:“我就是脾气大。今日骂英承罡,你也瞧见了。”
他正色道:“自然是有。”
章松年脸色一红,急忙推辞:“云小姐有事请讲。只要我能帮上,定不推辞。这银子我不能收。”
云翡回到居处,吩咐茯苓让齐氏去准备一顿丰盛的晚宴。
她充满歉意的笑容,一万分的真诚,温柔和气的样子,和玉带桥上那个凶巴巴的火药桶妹子,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章松年恍然明白,如果此病有传染性,云琮便不能再入宫,这样从名义上云琮便不能再做天子伴读。云翡可以提出让弟弟离开京城回家休病,除非朝廷挑明云琮就是人质,否则实在没有理由再继续强留。
尉东霆急忙握住她的手,将酒杯拿回来,笑吟吟看着她,“我也没说不喝啊,脾气真大。”
云翡轻轻一笑,说了三个字:“尉将军。”
尉东霆对她今夜的乖巧听话,越发的惊讶。“你当真愿意?”
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花开,亦没有这一声表白美丽绚烂,惊艳辰光。
尉东霆心里砰砰跳了几下,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好啊。”
云翡没想到章松年答应的如此爽快,感激不尽地说道:“章大夫的大恩,他日我一定会报答。”
尉东霆心里一震,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不语,看来还需行动表明,抱着破釜沉舟的心,她扑了过去。
章松年脸上一红,呐呐不知说什么,只是低声道:“没什么。云小姐客气了。”
尉东霆只好和云琮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云琮在他面前就是个小闷葫芦,他问上一句,他哼哼唧唧回答一句。大将军平素在宫里板着个脸,他已经习惯了,骤然看到他这样亲和,他简直有点不适应,觉得像是看到了妖怪。
云翡眨眨眼睛:“当然了。皇宫都不安全,何况我这里。将军府戒备森严,我干嘛不同意。”
云翡对章松年毫不隐瞒,据实以告阿琮的处境。听到这些,章松年的表情不知不觉也严肃起来,预感到接下来,云翡要说的定是一件大事。
她连忙去通报:“小姐,大将军来了。”
他来看云琮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想要缓和两人的关系。他几次想要找她说话,可是她走到一旁,专心致志地挑着烛花,跳跃的光点映在她眼中,那一双精灵般的眼眸越发的璀璨,仿佛藏着无数微小的星辰,可恨那每一颗小星辰都闪着鬼灵精怪,神秘兮兮的光,叫人怎么都抓不住。
她尚未开口,他已经先对她笑了笑:“我来看看云琮的伤势。”
章松年忙道:“云小姐不必客气,我自当尽力一试。”
云翡想起往事,禁不住有些脸红,伸手将他手中酒杯抢下来,凶巴巴道:“你不喝便算了。”说着,便要往地上泼去。
她仿佛对他的不解风情很是懊恼,凶巴巴道:“就是,一见钟情的意思。”亮晶晶的眼眸盯着他,灯光照着她如画的眉眼,真真是有颠倒众生之色。
餐桌上摆放着别致的青铜灯,展翅欲飞的白鹭口中衔着一朵莲花,层层花瓣中插了三根拇指粗的红烛。桌上除了六道菜肴,还有一小壶酒,是当日折尽春风里没有卖完的胭脂侠。
尉东霆笑:“我还怕你为了避嫌,不肯去呢。”
尉东霆心里怦然一动,在宫门外她跟炸了毛的小猫似的拂袖而去,他还以为她恼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来看她的冷脸,没想到她却仿佛没事了一般,叫他意外而惊喜。
“云小姐请坐。”
他接过酒杯,忽然间想起荆州客栈的往事。这世上胆敢算计他的人不多,她却从来不怕他,敢和他针锋相对,敢和他斗智斗勇。那些妙趣横生的往事,每每想起来都让他哑然失笑。
“我父亲乃是荆州州牧,如今被朝廷派去征讨秦王。朝廷怕我父亲生出异心,所以让我弟弟阿琮进京做天子伴读,其实,就是人质。”
窗外落下来一帘墨色,旖旎的晚风吹过来清爽的气息,窗户下还有小虫子的低鸣,萤火虫从窗前飞过,一闪一闪的仿佛要窥探屋内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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