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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了一声:“我刚才生气,现在,又不气了。”
我进了院子,直奔江辰的卧房。
我回到房间里,打开食盒,一个馒头,两份小菜。
师父他老人家去了远照大师那里,可巧不在,不然早听见动静出来收拾我们了。
我险些被鱼刺卡住,忙道:“自然不是,小郡主那样的才是。”他刚才还夸我璞玉,怎么转眼又想将我归为夜叉?看来,他夸人极不靠谱。
“妹妹,这可不是我要你来的,是你非要跟着我来。忍忍,明日就回了。”
原来他为这个怄气啊!
他停住步子,负手看着远处山峰上飘飘渺渺的几朵闲云,悠悠道:“我早晚都是要被你气死的。”
“那你气谁?”
我拉过水慕云对云洲道:“哥哥,这是远山派的水姑娘,她的名字叫慕云,这可真是缘分呢!”
我心里一惊,真的那么明显?我讪讪道:“小郡主喜欢云师兄,我觉得不太合适。”
他的眼波闪了一下,低声说了一个“好”字,匆匆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眯眼笑了笑:“你见到小郡主和云洲说话,好似不大高兴。”
一时间,仿佛时光停滞在我与他视线纠缠的这一刻。可惜,一刻终归不是天长地久,一刻之后,是终成尘埃还是终成眷属? 我清楚地知道,自然是前者。
他脉脉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小末,你实是最没良心的人了。”
我说完这句话,竟然,极不厚道的产生了一个突发的灵感。小郡主和他,貌似很般配。小郡主泼辣剽悍,而他,不畏强|暴又不畏权势。这两人若是能在一起,生活将是多么的丰富多彩,热火朝天。
“郡主,上午的事实是我和师兄的不对,师父让我来给郡主赔礼。”
院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着,我一时躲闪不及,忙上前施礼:“郡主晚安。”
很遗憾,五指山被半空拦截。江辰区区两根手指就轻轻松松夹住了她的手腕,用的是本门的小擒拿手第一招,双筷夹蝇。
他缓缓低下了头,我猛然意识到离他太近,近到看见他眼中的自己,我忙一个箭步退开,磕巴着道:“你干嘛?”
我乐滋滋的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后山一处溪水边,他将鱼收拾干净,然后支起干柴生火,熟门熟路的很快就烤上了。
我目送着江辰朝院子外走去,长舒了口气。
他长吸一口气道:“你嘴角有根鱼刺。”他的嗓音有点哑,倒像是被鱼刺卡住了一般。
房门很快打开,江辰背着烛光站在门口,见到我似乎愣了愣:“你找我有事?”
“不稀罕。”
他点点头,我心里又是一酸,他们连名字都叫这么亲,估计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
我点头:“小郡主的确脾气不好,不过你好歹是男人,总归要让着她点。”
小郡主鼻子又哼了一声:“若不是看在子昭的份上,哼。”
我笑出声来:“江辰你也太小气了,你这样的性子,夜叉样的姑娘才好管住你。”
我赶紧追上去,以前他被我气走无数回,我都是眼睁睁的目送,今日这还是头一回追他。
小郡主略一犹豫,停住了步子。
我怎么觉得他的笑有点阴?特别是“你么”两个字,一字一顿的梭梭的从牙缝里往外冒寒风。
他意兴阑珊的回了我四个字“关我何事”。
我站在非常客观公正的立场上慎重的点点头,又狠狠咬了一口馒头,道:“哥哥,你若是娶了她,日后肯定受欺负。”
我怔了怔,险些忘记从他怀里挣出来。
江辰这人,口才一等一的好,只要他想说话,侃侃而谈能将你侃到九霄云外去。不过,他若是不想说话,你想从他口中抠出一个字都难。
等我到了小桥,却发现桥上空无一人,惟有一轮明月独自挂在天幕。
我沿着后花园漫无目的的游荡,神思恍惚,晃晃荡荡到了一处地方,突然眼前的灯亮了许多。
我呆呆的看着小郡主的五指山,突然想到江辰正好是属猴的。
舍?不舍?
我心里顿时一股子热情澎湃,兴奋道:“江辰,你觉得小郡主如何?”
我喝了口水将馒头冲下去,点头道:“是。云师兄给我送了饭来。”
到了竹致院门口,我紧上一步道:“小郡主,这院子里住的都是师兄,天热,我怕他们衣衫不整,待我先进去把云师兄叫出来。”
我觉摸着,他只要和小郡主谈上小半时辰,说不定云洲和水慕云的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三生私定,怕就是八九不离十了。水姑娘,连我身为女人看着她都口水汪汪的,莫说云洲是个男人了,他现在,唉,我酸溜溜的坐在江辰的房门口,举头望月。
他又笑了笑:“那你觉得谁合适?你么?”
“是她先对我出言不逊。”
晚风习习,花香幽幽,眼看月兔东升,我觉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水慕云往蓬莱阁旁边的小石桥走去。远远的,我就看见小桥上站了一个人,芝兰玉树般的立于月下,如同仙人。
他欲言又止,眯着眼睛望着我,很像一只馋猫看着一条鱼。我心里有点发毛,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气我。
水慕云点点头,随着我走上小桥。
江辰根本没有道歉的意思,拍拍手打算走人。行,以后别指望我对你寄予厚望,委以重任了。这就是一添乱的主儿,我算是彻底看清了。
我灰溜溜的往回走,顿时没了心情去收拾小郡主那一摊子。她爱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对师父告状,师父罚我一顿。我幽幽叹了口气,心里呕了一大包的酸水,只差往外冒泡。我真佩服自己,拿着小刀,心一横,手起刀落就往心里这么一插!噗……冒的是血水还是酸水?
我刚咬了一小口,突然听见江辰问道:“你这样的,算不算夜叉?”
我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哥哥,我觉得,其实,她不太适合你。”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底气不足,好像存着私心一般,其实,抛开我对云洲的绮思不谈,我的确是如此认为。我觉得小郡主美则美,贵则贵,但却有些俗气,脾气也臭,实在不是云洲的良配。
灯下,她一身粉色的衣裳,轻薄的衣角在晚风里轻轻浮动,正如一朵含苞的莲花,飘逸婉约,楚楚动人。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宽阔的逍遥袍,幽幽叹了口气,果然,人是需要对比的。逍遥门只有我与小荷包,因为没有美女做参照,我这才一时忘形,想要染指云洲,现在想来,实是羞惭。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硬起心肠往前走。步子有点虚飘,心里也是空茫茫的一片惘然,仿佛天地间刚下了一场皑皑白雪,将热闹的红尘都覆盖了住,只余下一片干干净净的虚空。
江辰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又惹着他了,明明我感觉到自己受了气,为何他的背影又是硬邦邦的?倒好像是我又气住了他!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