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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寻父谜,逼母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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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晚辈,直问这个问题,对师父,对母亲都很不尊敬,我终究是不敢妄加猜测,很快将这个年头抹了去。

师父背对着我,沉默着,良久才道:“她唯一的不好,就是生为慕容筹的女儿。有些说法,都是以讹传讹,凭空臆断。”

云洲坐在我的正对面,每一次无意间抬眼,都能接上他的目光,我心乱而慌张,只好装作很饿的样子,闷头吃饭。而江辰,已经生龙活虎,正与师叔们讲述我们上岛之后的遭遇。

师父的眼眸明亮璀璨,也许是太激动了,站那半天眉头都揉红了都没拿出个方案来。

师父眉头一扬:“是什么样的标记?那里来的?”

这间房间,只有蓝白两色,干净素洁,如海天之色。风格布局和师父在逍遥门的房间,极像!最最奇特的是,屋子正中居然有一座半人高的石山!山石秀雅清奇,石下青苔茵茵,流水潺潺,房间陡然有了悠然世外的情致。

“再后来,你热心的给我做媒,而江辰又和你定了婚约,我心里的失意和难受……我只有离你远远的,我怕自己失去理智。”

我轻轻叹了口气,情最伤人。师父那样淡定从容的性子,今日听到母亲留下的一道指令,看到母亲布置的一个房间,立刻全然乱了阵脚。

我轻声问道:“师父,你见过她,她什么模样?”

的确如此,母亲必定和戚夫人有联系,不然戚夫人为何无故将送生日礼物的事揽了去?想必是她不想暴露母亲的踪迹,也不让我再追问下去,所以那般敷衍了我。

第二天早上,我在枕边发现一份信。

我长长叹了口气,将信折成一只小船,轻轻放在了水中。

“她在我心里是极好的,世间所有人都说她不好,我也会说她好。”师父的这句话,说的极轻极慢,可是我竟听出了一丝哽咽,是我的错觉么?

我不知道他的痛苦因何而起,更不知道从何安慰。涓涓的流水声将这份黯然的感伤渲染的缠绵绮丽。我隐隐感觉到,他和我母亲,绝不是朋友那样简单,可是,我又不敢多做猜想,因为师父在我心里,高洁超脱,似乎从来不染儿女私情。

师父瞬间似乎又有了生气,容颜焕发,眉宇飞扬。

我一想到那两道菜,口中的一口馒头真是吞的万分艰难,卡在那里死活咽不下去,无奈,我梗着脖子吞了三口茶水,一狠心冲了下去。

青夫人将我们安置在金波宫偏殿后的客房中,然后又领着师父到了另一间房前,说道:“这是宫主交代的,若是石掌门有朝一日前来,便在此歇息。”

“是。”

可是,我明明听见了身体里淅淅沥沥的一种声音,那是什么?

“她自称是慕容宫主,可是江辰却说她是假冒的。”

我也很纳闷师父的举止,莫不是他恼我私自来到金波岛?一想到我让师父操心费神长途跋涉,我心生内疚,饭也吃不下去了,轻轻来到师父房门前,敲了敲门,低声道:“师父,是我。”

七师叔道:“好好。江辰你小子可别忘了!”

我慢慢走过去,低声道:“师父,对不起,我一时鲁莽,让师父师叔们担心了。”

“小末。”

师父揉着眉头:“此事你先别声张,让我想想,用什么法子找出她。”

只听他绘声绘色道:“各位师叔,我今日在金波宫可吃到了天上人间都少有的美味,一道菜叫飞黄腾达,另一道菜叫勇冠三军。啧啧,真是好吃的让人欲、仙欲死!”

“个子极高?那,不是她。”师父的声音低了下来,失望的显而易见。

他一副近乡情怯的犹豫,到底还是缓缓放下了手,低头叹了口气道:“先吃饭吧。”

我连忙点头,恨不得立刻回到归云山庄,和师父一起刨地三尺将母亲找出来。

这一声轻唤,悠远的似从天际而来,干干净净的嗓音,一如山间的溪流,晨起的山风。瞬间风乍起,拂起一池涟漪,我不由自主的回头,心跳的很快。

他为了这一点点渺茫的希望,为了一份莫名其妙的信函,千里而来,不肯放弃。我除了难过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无奈和认命。就算我不是他的妹妹。以我母亲和云家的恩怨,我和他,也再无可能,我若嫁他,云知是决不肯答应,也无异重重伤了母亲。

云洲站在我的身后,似是等了我许久,又似是无意中刚来到这里。

夜晚的海上起了薄薄的雾,回廊下的灯被海风吹的晃晃悠悠,忽明忽暗的光雾蒙蒙的带着一股水汽,投射在他的面容上,恍恍惚惚的人也如在梦里一般,清逸悠远。

那天晚上,我睡的极不安稳,恍恍惚惚中似是听见了一声叹息。

屋子里陷入静默,唯有石山下的流水之声,潺潺涓涓的,象是微风渐起,拂动的风铃,动人心弦的好听。

师父转过身去,手指轻轻抚上石山上的青苔,温柔的似是抚摸着一个人的肌肤。半晌,他才恍恍惚惚道:“她的模样,很好很好,你长的有几分像她,眼睛特别像。”

我走出屋子,慢慢来到海边,初生的朝阳被万里海面烘托,气势勃然,霞光万丈。海水澹澹,潮来潮往,在它面前,什么是天长地久,什么是弹指一瞬呢?

我的眼眶又酸又涨,却强忍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原来他都知道了一切。我还以为,痛苦的只有我自己。我和他,只能是这样的结局,注定有缘无分,今生只是兄妹。

转过回廊时,我终归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后是宽广无垠的海,黑沉沉如一帘巨大的帷幕,虽然有明月当头,虽有清辉万里,终归拨不明那巨大的一帷浓黑。

见到他,我心里也像是哽着一团雾蒙蒙的酸涩,无从排解。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他似乎没有呼吸一般,我硬着心肠径直从他身边匆匆而过。我不敢回头。让他死心吧,放掉儿女情长,带着父辈的期望,家族的荣耀,海阔天空任意高飞。

云洲牢牢的看着我,“小末,你为什么不说话?”

“进来。”

“师父你是说,她是好人?”

我轻轻打开,信上只有一句诗:郴江本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云师兄,我,我和江辰的婚期定在中秋节,你若有空,来归云山庄。”

我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和神情。认识他几年来,这是他对我说过的最长的一次话,那样的认真,一字一顿般的娓娓道来。怪不得他来了这里,怪不得他有些憔悴,原来他一切都知道了。

师父语气中的伤痛越来越浓,我从没见过他这样。他一向都淡泊从容,平和温柔。逍遥门的大小事务,他举重若轻,信手拈来。似乎天大的事,都是淡淡的挥一挥手便拂袖化解,我爱极了这份从容淡定,似水流年若都是如此这般,该是何等的逍遥快乐。

师父上前一步,匆匆问道:“她,她长的什么模样?”

那些年少的心事,美丽如梦幻,晶莹如露珠,禁不住天意的翻云覆雨,等闲变故,渐行渐远,应作如是观。

师父负手站在石山前,定如磐石。半月不见,他好像消瘦了些,背影更显得清高飘逸。

我惴惴的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江湖上的那些说法,是真的么?”

很快青夫人安排了丰盛的饭菜,宴上所用杯盘筷子,都是银质,青夫人亲自陪坐用餐,用意不言而喻。

我听到这里,心里酸涩难当。当时的我,觉得他那样高不可攀,只觉得能叫他一声哥哥,已经是我能接近他的极限。

几位师叔估计忙着赶路来救我们,一路上清汤寡水的,一听这个,纷纷馋的直流口水,争先恐后的问:“什么菜,怎么做的?”

我的眼泪再也忍耐不住,悄然滑落,脸颊上湿润的两行,被海风吹着,僵僵的肌肤,紧绷着难受之极。

他上前两步,站在我的近前,缓缓道:“小末,那晚,是我约你去起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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