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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透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于是从见他第一眼的那一刻起开始回忆……可是,越是越回忆越是伤心。
以前慕容雪学骑马的时候做了几套男装,如今都排上了用场。她换好衣服,在外面披了一件红色外氅,简单地打了个包袱,便出了房门。
“我长了一脸的包,你没看见么?”她气极了,指着自己一脸的包,跺着脚道:“这样的容貌,根本就不能入选,会惊了圣驾你知道么?”
三十二名女子被耶律彦甄选为十二名。秦之昂告知这些女子,回家拜别父母,略作准备,明日便启程进京。
慕容雪毫不客气地拦住他,“我一心把你当成朋友,你居然连真实姓名都不肯告知。”她的声音略略有点颤。心里五味杂陈,委屈、气愤、失落、痛苦交织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阿泰回了两句,出了城门便扬起马鞭驾车朝南而去。
耶律彦步出府衙,一眼看见了慕容雪,倒不是刻意去寻她的身影,实在是她在人群中太出挑,一脸的红包,鲜艳夺目。
慕容雪点了点头,将门一关,便将耶律彦对她说的话,告诉了慕容麟。
她眨了眨眼,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还是听错了。
宜县是个小城,守门的人认识阿泰是回春医馆的大伙计,还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她呆呆地看着他,心里如同翻涌的岩浆一般,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她自问对他一片真心,他多少也该拿出一半的真心来回报。明知道她不想入宫,明知道她迫不及待地找个夫婿,就是为了避开进宫,他手握大权,不过是举手之劳,却不肯成全她。
慕容麟顿觉事情棘手起来。他看着一脸愁容万念俱灰的女儿,突然道:“阿雪,其实,爹还有最后一条路。”
“什么办法?”
“本王公事公办,不会徇私。”他平静淡然,星眸中依旧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漠然。
她含着笑意,满心欢喜。他定是装样子给秦之昂和其他人看得,总不能让人瞧出来他认识她,以免被人说徇私舞弊,做顺水人情。
刚好他这几日已经做了准备,一旦女儿被选上便提前进京,所以马车行李都是现成的,为了送礼,票号里的银子也都提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事情有了变化。
路过她的身边,他俨然如不相识,几欲擦身而过。
这正是慕容雪一路上最最担心的问题,原本想着即便被选上,还有一条后路,可是耶律彦的话,直接将这条后路给断了。赵真娘不仅指望不上,还是害她入火坑的罪魁祸首。
他说完之后,甚至都没再看她一眼,目光放到了手中的名录上,提笔在上面画了个勾。
两匹骏马拉着马车一路狂奔,跑了一刻钟之后,转头朝东而去。
耶律彦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例行公事地打量着她,目光深邃莫测,让人瞧不出半丝的情绪。
余下的什么她都没听见,咬着小巧的唇,直直地盯着他。心里的委屈和难过都快要将心脏撑得炸开了。如果他不是她喜欢的人,她也不会觉得那么委屈难过。如果他不知道她的心思,她也不会那么委屈难过。可是他偏偏什么都知道。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三十六计走为上。”
慕容雪先是被他那句“丑的不能看”给气哭的,然后才发现不对,赵真娘竟然向皇上举荐了自己!她当即便不哭了,立刻提起裙子便上了马车。
接下来,师爷喊了谢秋菊的名字。上来一个高挺秀丽的姑娘,耶律彦的目光落在那姑娘身上,一如打量慕容雪一般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吐出一个留字。
“钱财是身外之物。你娘走的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慕容麟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叹道:“听说皇上身体已经不行了,这两年全靠丹药提着一口气。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火坑。”
别的姑娘都低头垂眸,她偏偏扬起满是红包的小脸,对着耶律彦浅浅一笑,眼中满满都是期待和兴奋,自然,还有一味脉脉的倾慕。
这边,慕容麟让阿泰套了马车,带上女儿便朝着城门而去。
袁承烈不忍地低了头,这个样子,确实会惊了圣驾吧……
这便是慕容麟刻意让阿泰施的障眼法。明日一早,秦之昂发现自己带着女儿逃走了,若是派人来追,守门的人会告诉他自己是朝南跑了。
慕容雪没想到出逃竟然会如此顺利,心里十分欢喜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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