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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事了大夫这个行当,我便喜欢直来直去直接解决问题,就像遇见一个患者,甭管用什么药,只要能药到病除便行。
我怔然凝睇那个背影,一种熟悉之极的感觉涌上心头,但却想不起他是谁。
师父捏着我的鼻子笑道:“《十洲记》上记载,祖洲琼田里生有养神芝,人死不到三日,以草覆之皆可活,服之可令人长生。等你长大了,师父乘船带你出海,采了养神芝给你当青菜吃。”
旺财是一只狐狸,捡到它时,我大约七岁。
我心里暗暗纳罕。师父为了维持神医和世外高人的神秘高大形象,几乎从不邀请外人前来。偌大的伽罗,不外乎我们师徒三人,外加一只海东青拿云和狐狸旺财。今日怎么突然有兴致邀人前来作客?
伽罗位于东海之滨,海水缥碧,风烟俱净,岛上生有一花,名叫朝颜,有止血神效,其花只在芳菲四月朝阳初升的那一刻盛开,弹指便谢,短如流光。
梦里好生的颠簸,似是乘船出了海。恍惚间不知行了多少海路,突然海水变得清澈透明,波澜不兴,犹如一块凝集了天地精华的水晶,玲珑剔透,广袤无垠,其间漂浮一方碧如翡翠的绿岛,云蒸霞蔚,日月摇光,青石礁岩间遍生奇花异草。
我一手捂着鼻子,腾出另一只手晃了晃:“啊,不不不、敬谢不敏、敬谢不敏。”
他端起茶水饮了两口放下,冲我笑了笑,笑容轻浅随意却极是生动撩人。
“你,就是师父信中的贵客?”我仿佛被催眠了一般,声音竟是出奇的轻柔。
“老狐狸”却笑了:“灵珑,我不会死的。”
“啊,我们没病,告、告辞。”
给她送礼物的男人没有一驴车也有一箩筐,但她从没这样高兴过,看来,关键是送东西的人是谁。若是不喜欢的,送倾城之财,亦是粪土。若是自己喜欢的人,送一捧月色便可醉了良宵。
我淡定地替她接过礼物,放在她手上,“公子的一片好意,却之不恭,你就收下吧。快看看是什么?”
她手忙脚乱地将长发挽起一个发髻,屈身道了一个万福,柔软曼妙的身姿,像是等了一冬东风的柳。
他笑了笑:“你师父说,长的漂亮的那个叫眉妩。”
出了门,我突然有种感觉,师父邀请容琛上岛做客,大约是替她找了个如意郎君来上门相亲。
我哭的眼冒金星,这才发现,师父他真的很重要,他不光长的好看,用处还很多,万万不能死。
翠绿色的纱裙提在手里,露出内里一长一短的桃红色裤脚。衣衫不整倒也罢了,那头发为嘛也不束?定是刚从被窝里被拿云叫起来。所幸,长发柔顺墨黑,飘在风里,盈盈起伏,倒也好看。
“听你师父说,你喜欢易容整容,这些想必用得上。”
“你看那桃花开得多美,她婷婷玉立于树下,正应了那句诗,人面桃花相映……”
我忙退了两步,不想他又紧上两步。
他紧上一步,笑容极是诚恳:“无妨无妨,医者父母心嘛。”
我狼狈睁眼,只见眉妩正晃着我,笑得仙女一般。
“慢走不送。”我笑着挥了挥手,顺势弹落了衣袖上的几瓣落花,朝着杏林苑走去。
人这一生,会有无数场相遇,与无数的人。有人只是与你擦肩而过,连容貌都未看清,有人与你有过短暂的缘分,后相忘于江湖。但有的人,你只是不经意看了他一眼,便会记得一生。
我手搭凉棚朝下一看,只见方寸灵台下,一艘船靠了岸,迎着朝阳的帆上金光璀璨,绣着一个大大的莫字,难道是师父回来了?
难得这位仁兄一口气用了这么多形容美色的成语,倒颇为几分文采,我不由放慢了步伐,想听一听下文。
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这些年来,每次跟随师父出门,男人对她惊若天人,对我避之不及,她跟前门庭若市,我跟前门可罗雀,被赤|裸裸地打击了这么多年,我早就练就了一坨金刚不坏之心。
贵客?
我拉了拉她的衣角,“眉妩,这位是容琛公子,师父信中的贵客。”
眉妩脸上飞红:“他在后面沐浴。”
屋内窗明几净,焕然一新。眉妩坐在紫檀桌前,若有所思地捧着脸颊,模样甚是深沉。
“信中未说归期,只说他有一位至交要来伽罗,让我们好好收拾负雪楼招待这位贵客。”
我重重嗯了一声,伤心欲绝:“师父就是那老狐狸,我就是那小狐狸,师父你要是死了,谁给我做饭?谁给我制衣?银子给别人花?”
他放下手中的箧笥,从袖中抽出了一块丝帕。
玉白色的手指托着那只锦盒,衣袖间仿佛有丝丝缕缕的清淡梅香逸出。我觉得没有人能将一个姿势做出这般风流无涯的模样。
我心里噗通一跳,觉得鼻腔里热烘烘的激流涌动。
我嗷地一声,哭的越发豪放,大有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不罢休的架势。
他用得虽是问句,语气却极肯定,我不由好奇:“你怎么知道?”
我心中一惊,这情景为何和梦中如此相似?一时间,我竟然有点怀疑自己尚在梦中。一种隔世重逢的感觉迎面扑来,好似是一个前世的故人,隔山越海来赴今生之约。
我忽然想起一句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进了屋子并未四处打量,手指看似随意地抹了一把紫檀桌,仿佛是看看有无浮灰。显然是个有洁癖的人,这点倒是和师父很像,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站起身,指着我的身后,莞尔笑道:“那个,就是疯丫头么?”
“你胡说什么呢?他当然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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