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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似曾相逢燕归来【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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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沙子硌了脚。”他弯下腰,竟然握起了我的脚。极度的震惊意外之下,我像是被施了魔法无法动弹,居然任由他用丝帕在我的脚上打了个结。

我小腿一颤,算了,还是走快点吧。

这时,屏风后响起脚步声。

最凄婉的莫过于,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死翘翘。

包了脚丫子的丝帕此刻还他甚是不妥,我塞进了袖管,打算洗一洗再还给他。

我拍了拍眉妩的肩头,“别担心,这世上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你?除非他不是男人。”

他笑盈盈望着我:“方才我听说,世上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眉妩,除非他不是男人。”

走进杏林苑,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色便扑面而来,入目之处,飞花戏逐柳絮,姹紫不输嫣红,春色满园美景无边,但师父不在,无形中便生出一份冷冷清清,连卧在桃花树下的旺财都看着无精打采。

山崖下响起熟悉的鹰鸣,正是师父的海东青拿云。

我期期艾艾道:“要不,你把茶水送进去?顺便,咳咳,你不用拿走他的衣服,只需脱掉你的衣服……”

“所以我才趁莫神医出海过来看病,你说像我这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会不会让她一见钟情?”

行医治病,难免要见到男人的身体,所以,像我这种金刚罩面皮的女人,委实不多。但是,见到眉妩跟见到一颗白菜样的男人,更是不多。

我惊艳于眉妩的绽放,更惊讶于容琛的平静。他竟然没有眼中放光,嘴角微张,目光更没凝在她脸上。怔立失神的只是眉妩,她的眼眸熠熠生辉,整个人都像是发着光。

“周兄,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穿黑裙也这般美丽动人,当真是品味不凡。”

我淡定地说:“我也不偷看,都是正大光明的看。”

“你怎么知道?”

我初时以为他在看我眉间的黑印,后来发觉不是,每一寸肌肤好似都被一缕清幽的月光拂过。

只是这一场相逢,不知是劫是缘。但不管是劫是缘,能在年华最盛时遇见命定的那个人,已是三生有幸。

眉妩的心事昭然若揭,于是我善解人意地说道:“眉妩,你陪公子说话,我去烧水泡茶。”

我扶额不忍多看,其实,师父的介绍倒也不失精准。

拿云飞到我的跟前,低鸣着绕了两圈,朝含烟阁飞去。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眉妩,我并没取笑你,估计师父是给你寻个上门女婿来相亲。然后,嗯,你懂的。”

我:“……”

我激动地坐起身:“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我趴到眉妩耳边道:“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你知道吧?”

那素色长衫样式简单,腰带也只是随意的系了个结,衣襟松松垮垮的好似随时要打开。

他一本正经道:“我吃过长生不老药。”

我稳住步子,挤出一坨慈祥的笑:“既然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知道,怎么了?”

他抿唇不语,闲闲地靠着紫檀桌,骨节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冲着我挑眉一笑:“要不,你来验看验看。”

我使了很大劲,才把眼珠子从他身上挪到茶盘上,挤出一坨笑:“公子请用。”

眉妩嗔了我一眼,“我自然知道。”

我破涕为笑:“那太好了。”过了一会儿,我又觉得不对,在他胸前抹了一把鼻涕,眼巴巴问道:“师父,那我呢?”

“果然是绝代佳人,只看一个背影便觉得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璀璨晨光中,朝颜怒放,绿色花朵翠碧欲滴,散发沁人心脾的奇香。我飞快地将花朵采下,盛放在金盘之上。这种稀世奇花一月也不过采得百十朵,勉强制得一小盒药膏,堪称无价。

不知我的那个良人,又在何处?我很难得地思索起这个问题,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你师父说他有两个弟子,一个叫灵珑,一个叫眉妩。”

我关切地问:“不知二位那里不舒服?”

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生死,当下抱住师父的大腿放声嚎啕。

我放下茶盘,四处看了看,“他呢?”

因容貌问题,我觉得凄婉的可能远远大于唯美的可能。而眼前的一双璧人,仙姿玉色,背衬一天霞光,无垠碧海,说不出的谐美动人。

我想世上没有一个女子能禁得起他的一记凝睇。那目光明澈通透,明净动人,像是深井之水,让人凭空生出一股要搅动起波澜的欲念。

“哎呀讨厌,又取笑人家。”

没想到屋里只有眉妩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