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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元昭，你可曾对她说了她想要的答案？”
我无声而泣，无法回答。我不想欺骗眉妩，让她伤心，可是我又如何忍心违背元昭的遗愿？
“灵珑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就是嫁了人也不要分开。”
我心如刀绞，想要扶起她。
“你可以为我做很多事，我独独不要这一件。”
“容琛你到底向着谁？”
手碰到黑幡的一刹，容琛握住了我的手腕，他慢慢地将我的手收回，握在他的掌心里。
眉妩哽咽着抱住了他。
嘈杂声骤然低了下去，混乱中好似有一刻间的安静。泪目迷蒙中，我绝望地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冰凉的念头，那朝颜膏已经沉入了大海，他，再无生机。
“只是，告别。”
兵器撞击之声更加刺耳激烈，喊杀声一浪一浪，潮水一般朝着这边涌过来。
容琛的手里握着一支剑，素白的衣衫上溅了不少血迹，也不知是否受伤。而我更担忧的是元昭，那一瓶朝颜膏已经沉入了大海，他若是受伤，后果不堪设想。
焦离气哼哼地走了。
我心急如焚，扒着窗口对外看。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亮如白昼，不知是火把还是灯光。
“你骗我，你明明喜欢我，是我而死。”她紧紧地抱住了元昭的腰身，想要证明自己的话。
“灵珑，我们来生再见好不好。来世，我和他，我们一起活到七老八十，老得走不动路，掉光了牙，好不好？”
“对。这个答案，对我来说，比生死更重要。”
一柄短剑架在了她的脖颈上。我怎么都没想到，挟持她的人，竟然是玄羽！除了容琛，他是唯一一个看上去还算精神的人，他曾开玩笑说，这场断粮绝水的劫难，他只当是一次辟谷罢了。
眉妩泪如雨下，慌乱地抓住我的手：“灵珑，快救他。”
“你为什么会帮我？”
我心里如被巨石重重一击，从他挑断手筋的那一刻，我已经知道他存了必死之心，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如此。
“元昭，你的女人在我手里，快让你手下投降！”
混乱中响起另一股声音。
他说完，快步走到门外，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窗前掠过。
焦离看了看我。
玄羽一声惨叫，难以置信地回过身看着眉妩。
“眉妩，人死不能复生。”
“杀了这狗皇帝，我们拥将军为王。”
真的么？我看了看那块巨石，又回头看着容琛，他容色坚毅，眸色深深，并无半分玩笑之意。
眉妩不发一言，突然捡起地上的一柄剑，奋力一刺。
“你先挑断手筋，我再放她。”
他回握着我的手，紧紧地使了力气，“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你等我。”
容琛和元昭都看向玄羽的方向，就在这一刻，一柄剑从上而下刺了过来。
怀中的眉妩突然生出一股力气，猛地将我一推，扑向楼梯。我跟着她的身后，看着她踉踉跄跄，手足并用，爬到元昭身旁，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元昭。”
我心里一紧，我的担忧可能成了真。
昶帝失魂落魄地坐在楼梯的尽头，茫然失措地看着元昭。
“这辈子，我辜负你的情意，下一世，希望我能陪你到老。”
昶帝的脖颈下，顶着一只簪，那是昶帝簪发的碧玉簪。
“如果，来生还是原来的模样呢？”
“灵珑你怎么来了？”元昭含笑相询，俊朗英挺一如初见。
天地变色，海风骤起。
“我可没这么说。”
神威军静默下来。
她痴痴地说着，眼泪一颗一颗如珍珠般滚滚而下。
“灵珑，生死有命你知道吗？”
“住口。”混乱之中，昶帝天威仍在。他居高临下俯瞰着众人，高声道：“朕绝不会多吃一片馒头，多喝一滴水。向钧，将所有的食物都拿过来，当众分给众人，翌日起，每个人自己掌控剩余的这一点点食量。”
他长发披散，面色苍白。
的确，那已是她的前世。刹那间，便是阴阳两隔，前生今生。
话音落，他抬手一回，那抵在昶帝咽喉处的碧玉簪，插入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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