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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夕问：“那你有没有告诉房子里出过事？”
佟夕哼道：“谁说我怕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 外面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车轮碾过石板路面的声音……渐渐， 一片沉寂。
“我听莫丹说你在市里，你既然来都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呗，又不是吃你，你怕什么。”电话里面传来说话声，有莫丹的，有傅行知的，可没有聂修的。
三点钟，大巴车准时开到市里，佟夕下了车径直打车奔向香樟园，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五分钟到了楼上。
莫斐挂了电话，给她发了条微信。看到地址，佟夕心里一沉。
“一万个我们，也抵不上一个你啊，你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啊？”
“是啊，多亏他。”佟夕声音低了下去。
莫丹听得一头虚汗，“我的天哪，怪不得你这段时间都没和我联系。我还以为山里信号不好。多亏了聂修，不然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张立恒竟然带来一个好消息。有人对香樟园的房子很感兴趣，想要下午去看房。
这句话让人无法招架。佟夕飞快的说声再见， 一闪身便跨进了院门。
他在的时候，她没感觉到家里的热闹，直到此刻， 才陡然感受到孤寂和失落。
佟建文忍不住嘟囔：“你说你这丫头多犟，刚才聂修要回市里，你和他一起走不就成了，这会还要去坐大巴。”
她慢慢走出香樟园的大门口，站在路口，四下张望，春节的t市可真是清净，大街上到处都是出租车，招手即停。
她疾步走到窗前，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冬天的寒风吹透了整个房间。她抱着双臂，迎着风，从心里到身体，都是冰冷的感觉。事情过了三年多，她依旧忘不了那一地的血。
佟夕站在楼下，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那辆红色跑车，不知不觉想起大一那年，聂修送她去报到，借了傅行知的红色跑车，和吴耀祖这一辆很像，也是这般招摇热烈的颜色。
吴耀祖连连当头，笑吟吟看着佟夕：“房子我很满意，佟小姐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及时沟通。”
她不想承认自己居然习惯了有人陪伴，短短十天的时光，聂修将她三年的习惯打破。她起身去收拾房间，打扫卫生，只有闲的时候才会东想西想，忙到身心俱疲的时候，就不会胡思乱想，这是她的经验。
佟夕教佟桦怎么用学习机，奇诡的是， 平时都觉得时间飞快，今天却异常缓慢，仿佛凝固冻结了一般。她无精打采的熬了一个小时， 直到接到一通电话，才让她提起精神。
莫斐的激将法，佟夕无动于衷，沉默着不回答。
佟建文也说：“多一个人不觉得热闹，少一个人就冷清很多。”
佟夕背靠着木板门， 悬着的心脏慢慢回落。古老的庭院，光秃秃的葡萄架， 空荡荡的荷花缸，枝叶零落的欧月，萧瑟的味道悄无声息充盈了每一个角落，年的味道这一刻突然消失的无踪无迹。一切不过源于骤然间少了一个人而已。
莫丹默了默，叹道：“感情的事真是很烦，剪不断理还乱。”说佟夕，也说自己。
佟夕：“……”
“我知道。”
佟桦举着一个学习机兴高采烈的扑过来：“小姨，这是聂叔叔送我的新年礼物，他藏在我的玩具箱里！”
吴耀祖笑嘻嘻点头，说没错没错。然后潇洒的挥挥手，开着他招摇的红色小跑车离开了。
佟夕低声说：“还是当断则断吧。”这句话，是说给她自己的。
佟夕笑：“那会儿不知道有人要看房啊，这电话早打一小时就好了。”
吴耀祖这才回过来神。他毕竟是国外长大的青年，哇了一声伸出双手，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佟小姐真是太美了。”
周余芳埋怨：“谁让你不叫佟鑫回来。”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佟夕连忙把自己在芦山乡遇险，然后大病一场，在医院住到过年的经历说了一遍。
“那行，我先和他约好时间，等会儿回复你。”
浠湖春天四个字，像是一扇通向回忆的窗，那是她和聂修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那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我没那个意思。”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佟夕提高了声调，听上去很坚决。
“不怕你就来啊，再怎么说聂修也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咋这么无情无义呢？”
以前张立恒都主张瞒着不说，结果好几次都是在签合同之前，对方反悔。佟夕索性让他别隐瞒，以免耽误彼此的时间和精力。
“我以为莫斐早就告诉你了。”佟夕也没想到莫斐居然没提。
暮色一点点落下来，窗外沉入光彩陆离的世界，偶尔有烟花点亮夜空。佟夕把阳台上滴水观音的每一片叶子都擦了一遍。突然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佟夕隔着沙发看着手机，迟疑了几秒钟走过去，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是莫斐的名字，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他此刻正和莫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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