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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河崩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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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可是眼前一片漆黑,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男人。

“嗯,一切都好。”低醇有力,音色能够分辨,年纪不大。

叶则夫无妨地笑了笑,闭上眼睛仔细品尝鲜美鱼块,享受无穷:“舌尖的酸甜苦辣咸,每一口,都是饱含了庖者的心意。”

外面似乎传来了人声……

那枚被鲜血染得通透的湖蓝色警徽,安静地睡在她的手里,发着光……

大哥哥,是睡着了吧……

“你父母在哪里?”他问。

地震,没错是地震!

“别怕。”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无力。

热气腾腾的大排档。

叶嘉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护士姐姐说,她昏迷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握着,怎么都打不开……

“不会。”他的声音坚实有力:“一定不会。”

黑暗中,一声啜泣清晰可闻。

“哦。”叶嘉乖巧地点了点头。

璧城很小,临水靠山,夜幕之下,小城灯火阑珊,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气。

此题……显然有些超纲。

“在楼上。”当时宾馆登记的时候,父母开的是五楼的房间,叶嘉住四楼。

可是,他该怎么样,跟一个三观都没有建立的小女孩,讨论接下来可能面临的生与死。

脸,干巴巴的,黏答答的。

“里面有声音!”

黑夜漫长而又短暂,叶嘉沉沉地睡了过去,醒过来,眼前依旧是黑乎乎一片。

墙面裂开口子,一道阳光蓦然溜进了黑夜,射到了他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叶嘉再度醒了过来,眼前漆黑。

满脸鲜血!!

他的话里,带着一股安心的力量,叶嘉相信了他的话,放下心来。

她的脸,莫名便红了。

叶嘉适应了光线,抬头打量四周,一片钢筋水泥的混乱,他们正处于废墟之下的一个三角区域,空间异常逼仄,连起个身都很困难。

叶嘉抬头,看到的光,是来自他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在黑夜里若隐若现,五官在光线中加深,轮廓锐利分明,单眼皮,隐隐带着内双,眼角微勾,弧度恰好,鼻梁高挺,将另半边脸埋入阴影中,唇薄如刀。

“璧城的来凤鱼,采用川菜特制的烹饪手法,以‘麻、辣、鲜、嫩’为主要特征,选一条江水养成的肥美草鱼,切块后,用料酒腌制,待锅内油煎熟之后,加入花椒,辣椒末,也别忘了川菜里面最重要的郫县豆瓣,反复翻炒,待到油呈鲜亮色泽,再加料酒,下鱼块……”

“那个……我想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他们肯定很快就会来救我了。”叶嘉眼角还悬着泪水,可怜巴巴地问:“可以借你的手机吗?”

我一定是死了!这里是哪里?地狱吗?有鬼吗?

美食之行,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让叶嘉一夜之间,成为孤儿。

从黑暗迈进光明,只用了一秒的时间。

“大哥哥!有人来救我们了!”叶嘉嘶哑的嗓子,惊喜地喊了一声。

酒足餍饱,回了旅店,夫妻双双回房休息,叶嘉踏着小拖鞋,站在旅店的走廊上,仰着脖子看星星。

不知又困了多久。

叶嘉眼框里再度含满了眼泪,恐惧,绝望,声音不住地颤栗:“哥哥,我们会死吗?”

“压了这么久,不好好疏通血管,会出问题。”低音炮解释了一声。

叶嘉死死闭着眼睛,咬着牙,良久,周遭再度沉寂下来,余震似乎过去了。

他似乎也在打量她。

无边的恐惧霎时间涌上心头,她竟忘记了哭泣,心急如焚,想要挪动身体……

叶嘉摸到了他衣包里的手机,打开铃声,拼着最后一点的力气,爬到墙边,对着那些残垣断壁的空隙放大音量。

叶嘉猛然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缩,嘶声力竭:“大哥哥!”

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叶嘉的胳膊,外面的人鼓励道:“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那一场余震,叶嘉一直被压着的腿总算挪了出来,但是因为长时间的压迫,腿麻了,接着,她就感觉到一双手覆了过来,开始帮她按摩腿部肌肉,他的力道很有分寸,感觉很舒服,摸到她的脚,脚上穿着棉袜子,叶嘉不好意思地缩了缩。

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了叶嘉,她全身无力,就算动一动手指头,都已经是勉强,嘴唇干裂起壳,身体严重脱水,脑子里的意识飘忽不定。

知己知彼了,手电又被他关上。

这里是哪里?爸爸妈妈呢?我还活着吗?

隔壁屋,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余震接连不断,他一直护着她,在令人绝望的黑暗中,两个人相互依偎。

“为国尽忠。”

叶嘉惊魂甫定,点了点头,他的手,从她的嘴上移开。

“啊!”第一声哭泣,带着无边无际的颤栗,这比幻想着,黑夜里床下面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脚将她拖走,还要恐怖十万倍!

那一年,她十三岁。

会死吗?他也不知道啊……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温热的大掌漫过来,握住了她的小手。

良久,有一道光亮了起来,那人似乎是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自带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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