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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延吃得很是认真,每一口,都细致地品尝着。
傅老点点头,喃喃道:“有几天了……怎么不过来看看傅爷爷呀!可想你的手艺了!”
“是。”叶嘉解释:“正是苏州名菜,松鼠桂鱼。”
他却只是凑近了她,手指尖却吧嗒一下,将身后的抽油烟机打开,然后退了几步,狡黠地笑着,看她。
傅知延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现在还怕么?”
“知延,快去给客人沏茶,拿我的西湖龙井。”坐在对面的傅庭钧吩咐傅知延:“用那套紫砂茶具。”
“这年三十儿的,都没有订,这会儿上哪去找餐厅呢!”傅母很是着急。
看得出来,傅母是真的高兴,嘴都快合不拢了:“昨儿知延说要带姑娘回来,把我和他爸高兴得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
叶嘉将最后的一盘薄皮虾馅儿的蒸饺端上桌,傅母惊喜地问她:“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这回,我可算是明白了。”杨枝和傅老相互对视了一眼,她可算明白这姑娘到底了得在哪里了,傅知延这孩子并不算馋嘴,可是回来这好几天,每天吃饭的时候,总是叨上一句,怀念鹿州的餐食,她还道鹿州有饮食风味到底是多合他的胃口,竟不曾想到,原来所思所念,都是另有他人。
……
“知延这孩子性格内向,小时候和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长大了也没和女孩子正经来往过。”傅母带着叶嘉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你是第一个知延带回家做客的姑娘。”
“姑娘看起来规矩,其实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狡劲儿。”开口说这话的人,是傅庭钧。
她深呼吸,准备。
《四方食事集》有记:取鳜鱼肚皮,去骨,拖蛋黄炸黄,作松鼠式。油、酱油烧之。将炸好的鳜鱼端上桌时,随即浇上热气腾腾的卤汁,它便吱吱地“叫”起来,因活像一只松鼠而得名“松鼠桂鱼”。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倒真是和和美美的一派融洽,琴瑟和鸣想来不过如此了。
“是啊,枝儿,你看看这满桌的菜,可不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知名地方菜吗?”傅老的筷子夹起了一片水煮鱼,放进嘴里尝了尝:“这道鱼,和我当年入川吃的,味道可是不相上下!”
“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尝过家乡的味道……”她看向叶嘉,连声问道:“你也是苏州人吗?”
当杨枝和傅庭钧看到满桌子精致的南北餐食,惊愕不已。
“不……不用麻烦了。”叶嘉连声道:“我喝白开水就可以。”
傅庭钧却一口否决了:“不行,让客人做饭,我们家没有这规矩。”
“昨儿知延跟我说,姑娘没念大学,让我别提学历这茬,看样子,挺紧着她。”傅母说道:“知延念书那阵,多少高学历的优秀女孩追他,都没有挑出中意的,单到现在快三十了,选了这么个小姑娘,想必定是有过人之处。”
傅老在边上一直没说话,脸上挂着了然于胸的表情:“哼哼!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哎呀,小嘉年轻,你们这一套规矩的茶具摆放上来,气氛多拘束,知延,你去,把我昨儿特意去买的果汁和汽水拿过来,还有零食……也端来给小嘉吃。”傅母赶紧招呼道。
“那个……如果有食材的话,我来做饭好了。”叶嘉低声开口说道。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傅母杨枝是一个非常慈祥的女人,说话声音很轻很柔, 穿的是一身对襟的深色小袄, 很有年味儿。听傅知延说, 母亲的老家在南方江浙一带,很有江南水乡柔婉温和的气质。
傅知延在厨房里帮着叶嘉洗菜和切菜,给她打下手。
什么时候,正人君子也学会撩妹纸了!
叶嘉大概明白了,敢情这家人都不怎么会烹饪,这可不是她表现的大好机会?
傅母看着叶嘉,眉宇间似有深意:“我更想要个儿媳妇儿。”
京酱肉丝,油焖大虾,水煮鱼,白切鸡,酱爆鸭……几样主菜,一一被傅知延端上桌,今天晚上这一顿年夜饭,叶嘉算得上是放了大招,每一样菜品,都是精心烹制,火候拿捏把控,调料放置与下锅时长的精准配合,倾尽了她毕生所学。
“小嘉来了?”傅老杵着拐杖从楼上下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溢满了慈祥的微笑:“什么时候到首都的?”
“别献宝啦!”傅母笑着凑近了叶嘉的耳畔,低声说道:“他爸最近装了个vr影院,稀奇得跟又得了个儿子似的,你别理他就是。”
而厨房外,父母和爷爷在关于叶嘉的讨论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傅母一脸郁结地挂掉了电话,很是为难地对傅庭钧说道:“做年饭的张婶说自己儿子突然回来看她,要在家过年,来不了了,你看……这可怎么办?”
果不其然,厨房里的食材完备,叶嘉大概清点了一下,心里有了谱,便知道要做什么样的菜食了。
看得出来,傅老是很想再尝尝叶嘉的手艺。
傅母面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这可是……松鼠桂鱼?”
傅庭钧无奈提议:“要不,咱们出去吃?”
“你做那饭菜,能吃吗?”沙发上的傅老一脸嫌弃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反正我是吃不下去。”
傅母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片鱼肉尝了尝,神色渐渐有了变化,从一开始的惊喜,到渐渐的,眼睛竟有点红。
叶嘉也总算明白, 傅知延继承了父亲的冷硬, 但是眼里眉间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温柔神色,一定是来自于母亲的。
“母亲,我带她去。”傅知延道。
叶嘉跟着傅知延去了厨房。
叶嘉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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