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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隐隐泛起了微光，周遭建筑被镀上一层亮色。
云南白药粉末洒到姜妍膝盖血肉模糊处，姜妍“嘶”了声，腿情不自禁往后面缩了缩。
“不要急，慢慢说。”姜妍安抚着身边一位泣不成声的老奶奶：“别怕，已经没事了。”
云采害怕又愤怒，声线颤栗：“你还说侵犯老人隐私，明明是你们虐待老人，我们要曝光这黑心养老院！”
陆凛把姜妍扛起来放在肩膀上，怒气冲冲往外面走。
警察在这里，院长没有办法阻拦他们，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就没有了。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她必须要把这个敬老院的黑料全部挖出来，所有见不得光的罪恶和腐朽，今天都要拿到阳光下来晾晾。
“住手！”
从此以后，他不敢再看，不敢去想。
几个男人上前抢夺，王淮春死死护住摄像机：“别动手！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姜妍站出来说道：“我们是记者。”
“上个月老周想跳楼自杀，被他们发现，关了两个月的禁闭，出来的时候，都精神病了。”
陆凛将她扛出养老院，小汪连忙凑过来：“陆队，你抓错了，这不是坏人，这是记者同志哒。”
姜妍抽了抽气，望向窗外，固执地说：“不疼。”
小汪知道她在找谁，他挠挠后脑勺：“今天陆队休假哎。”
“疼？”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只有一次，他在网上搜索她报道过的国际新闻。镜头前她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站在一篇废墟房屋上，报道刚刚发生的一起大轰炸。
姜妍望向王淮春：“别给他。”
就是见着他，心里突然委屈。
又扛！
她太阳穴突突的，脸胀得通红，手还紧紧抱着相机，就像一条蟒蛇，仅仅缠绕着自己的猎物，谁要来抢，咬死他！
姜妍被推搡着摔倒在地，她用身体死死护住相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拿到相机！
姜妍了解到，这个养老院的老人，很多孤寡，或者子女一般都在外地，逢年过节都不会回家的，以为将老人送到养老院来便万事大吉，殊不知，这才是将父母送入了魔窟。
王淮春闻言，连忙护住摄像机后退几步。
姜妍接过云采递来的湿巾纸，擦擦脸，漫不经心：“谁问他了。”
她从不用眼泪来挽回男人的心，那是没用的女人才会做的事。
陆凛用纱布沾了酒精，清理掉她小腿上的血迹，使坏似的，轻轻碰了碰她伤口，故意问道：“好了伤疤，忘了疼？”
王淮春也倍受鼓舞，连忙道：“好！”
想到刚刚她浑然不觉伤口流着血，还在没命地工作，做采访做报道。
姜妍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凛直接抽走了她手里的话筒，插在王淮春的衣兜里。
朝阳自东方冉冉升起，霞光层层扑叠而来，唤醒了沉睡的城市。
“骗你。”姜妍说。
陆凛还是沉默不说话。
“老人是自愿起床的么？”
“他们每天让我们四五点就起床，比我们打扫清洁卫生，不起来的就要挨打！”
“就骗你。”
姜妍在战火纷飞的中东呆了这些年，身形也还算敏捷，直接从那男人手臂下躲过去，抱着单反相机，朝着后门跑去。
“昨晚不是说，在家里？”陆凛主动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姜妍点点头，环扫这几位穿制服的民警同志：“你们来得很及时，谢谢。”
车厢里，光线还有些暗淡。空气中，有晨露的清新。
“姜姐，你没事吧！”云采跑过来扶起姜妍。
良久，陆凛叹息，柔声道：“我再给你吹吹。”
姜妍趴在地上，发丝散乱，狼狈不堪。
之前还没觉得多骇人，可是现在血流多了以后，半条腿都是血迹，着实有些狰狞可怖。
小汪笑着说：“那不能，我们对待人民群众，可温柔可懂礼貌了。”
“姐，你膝盖流血了。”云采惊呼。
前面跑出来几个衣着类似保安的男人，一把将姜妍拦腰拖住，抢夺她手里的相机。
姜妍被他颠儿得难受，捶了捶他的背：“你放我下来。”
姜妍乖巧坐在椅子上，陆凛半跪在她面前，检查她的膝盖的伤势。
“好嘞。”
那男人说：“老人睡眠少，醒的早，有什么问题？”
“没事。”姜妍拍了拍衣角的灰尘，检查相机，幸好没有坏，她重重松了口气。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