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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之行结束之后，姜妍瞒着段楠，还是问李老师要来了孙洪家的地址。
“给多了。”
陆凛竟然也意外地红了脸，难得一见的奇观景象。
段楠跟她走进办公室，从柜子里拿出一份资料：“家里父母外出打工的同学资料，你翻翻，选出典型的进行家访。”
“孙洪，你必须把钱交出来，不然明天就别来学校了。”李老师愤怒地说：“我教了这么多年书，也没见过你这么顽劣的学生！”
段楠挑眉问道：“有兴趣？”
孙洪的家，环着一个小山坡往深了走，沿着小路径，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子，就到了。
“没什么。”陆凛放下了窗帘：“今天打算去哪？”
陆凛转过身看着她，诚挚道：“拜托。”
“孙洪！不准欺负低年级同学！”男老师一声呵斥，孙洪抬起头来，看到几位老师，他扔下手里抢来的糯米糕，转身就跑。
“这么厉害，下次请你到我们局里来当测谎仪。”陆凛用毛巾擦了脸，又绕到后面擦拭自己的后颈。
“谢谢老师。”
“你是城里来的记者？”
事后，段楠对姜妍说道：“看到了，出言不逊，辱骂老师，行为不端，是让所有老师焦头烂额的问题学生。你对他感兴趣，他可不一定对你感兴趣，不会轻易配合你的采访。”
夕阳宛如黄鸭蛋，悬在两座山坳坳之间。
“无功不受禄。”姜妍抽出一百块，放进了孙洪背篓里：“谢谢你的春笋。”
这孩子心思还是很纯朴，别人肯相信他，他就真心诚意对人家好。
孙洪攥着她的钱，想了想，终于点头：“可以。”
孙洪被几位老师围住，骂了声：“日你们娘。”
姜妍当然不信他是真的要睡大觉，肯定是要进行自己的工作，毕竟他这一次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揪出潜伏在村子里的老毒枭。
他今年初三，不过十四五岁的光景，发育得也不是很好，个子不高，城里的小孩长到他这个年龄，得高出他一个头来。
“站住，小兔崽子，别跑！”
姜妍脸色微红：“假老公！”
“孙洪，平时上课不听讲，逃课，现在还发展成抢劫犯了？”李老师气呼呼地说：“把抢了同学的钱交出来。”
“因为你是作为我老公的身份，所以不用跟着我们一起走访，可以在村子里瞎溜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
“谢谢段哥。”
孙洪本能地捂住自己的左边包：“这是我给我家老太婆买饼子的钱，不是抢的！”
她笑了笑，将钱收回了包里，孙洪看向她：“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相信我。”
“你见过我？”
姜妍接过口袋，摸出钱包，孙洪说：“不用钱，我请你吃，谢谢你相信我。”
完全是一副顽劣不化的泼皮相。
陆凛嘴角微扬，将毛巾搭在她肩膀上：“帮我洗头。”
当天晚上，姜妍被陆凛鄙视了。
姜妍抓起他的手搁自己胸部：“来，往这儿戳。”
姜妍从包里摸出一个饼子：“我听你说，那钱是给家里老人买饼的。”
“我帮你找几个稍微听话一点的学生，这样你的任务也比较容易完成。”
“今天在学校看到过。”孙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记性很好，而且你很漂亮，一下子就看见了。”
那是一栋很小很破败的木屋子，斜倚在竹林旁，窗户烘着暖黄的灯光，一位白发苍苍，鹤发鸡皮的老者坐在屋前，身边趴着一只大黄狗。
“叫我小仙女。”
姜妍点头，同意他的说法：“看来也是。”
“乱说，我没抢你们钱！”
“就一小屁孩儿，你拿钱去套路人家。”他轻轻戳了戳姜妍的额头：“良心痛不痛。”
姜妍顺手接过毛巾，帮他擦拭后背紧致的皮肉，漫不经心道：“行啊，付工资我就来。”
“我想什么了我。”段楠笑说：“要是真有什么，凭你俩这干柴烈火，还能起来这么早跟我在这学校溜达？”
“还不是初中部那个孙洪，迟到早退上课睡觉就算了，居然还在教室里打扑克，我批评他，他比我还凶，这学生，没法教。”
“还是去学校。”姜妍走到柜子边收拾整理自己的相机和录音设备：“先了解学校里的学生的基本信息，然后走访他们的家庭，再把这些采访剪辑在一起，呼吁社会关注乡村留守儿童。”
就在这时，有两个学生急匆匆跑进办公室：“报……报告老师！孙洪在操场上抢同学的书包！”
一个铿锵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姜妍回头，见孙洪背着竹篓从林子里走出来，竹篓里装着几个嫩竹笋。
“你在望什么？”姜妍看看外面，又抬头看看他。
姜妍哼哼：“一点也没有睡好！”
“李老师，这是怎么了？”
“谁抢了你钱！”孙洪吐了口唾沫：“老子只抢了你的黑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