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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板娘烦得失去耐心的夏历,甩开她的手,狂吼了一声:“你他妈上辈子没见过男人啊?”
“蒋小姜!”夏历气喘吁吁地跑到蒋小姜的面前,蒋小姜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觉,麻木地抬起头,逆光看着夏历,眼泪哭干了,满脸都是眼泪印子,看得夏历心疼,他无法控制自己内心膨胀的同情心,俯身紧紧地抱住蒋小姜。
“是我……”夏历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蒋小姜摇摇头,急促地问:“我妈妈她现在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救救我妈妈!救救她!我求求你!我要o型血……血!求求你给我血!”
他不确定蒋小姜睡了没有,只是想碰碰运气。
想到这里,蒋小姜顾不上会不会打扰言姨休息,按下了柯睿熙家的电话号码。可是过了很久,电话都无人应答。蒋小姜连打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在漫长的彩铃后,等待她的都是语音信箱的提示音。
蒋小姜迎着护士冲了上去,“我是!我是!”
“你的血型是o型吗?”
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无助,充满了蒋小姜的面孔,她抬起手臂不断地擦拭着涌出眼眶的泪水,顾不上三七二十一,对着手机语无伦次地说:“市医院里没有血了……我要o型血……谁救救我妈妈啊……柯睿熙!你在哪里!快接电话好不好!我求你……我求你们……求你们救救我妈妈……”蒋小姜挂断电话,靠着墙壁全身无力地瘫软下来,哭得喉咙嘶哑。这一刻她觉得天压得好低好低,几乎要将她压倒,她从未有像如今这么绝望的时候,绝望得连明天清晨的曙光都见不着了……
夏历走进家门,看了一眼摆在门口的鞋子,只有夏殊一人的鞋子,他无奈地笑了笑。他真怀疑爸爸妈妈是不是钻进钱堆里了,又或者他们外面都各自有一个家,不然为什么两个人都撇下这个家,偶尔回家也像个旅行的游客。
“小姜,你怎么了?别哭,慢慢说,你怎么了?”夏历的心一下子就揪住了,声音提高了两调,“等我过来!你别哭!勇敢点,我帮你想办法。告诉我你在哪一家医院?”
夏历来不及挂断电话,就冲下了楼,匆忙的脚步声惊醒了夏殊。当夏历在门口启动摩托车引擎的时候,夏殊打开窗户,朝着楼下大喊:“夏历!半夜三更你要去哪里啊?喂!你怎么连上衣都不|穿?”
可是他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了护士的声音:“同学!同学!你醒醒啊!……”
匆匆赶到医院的夏历,把车一停好就冲向了急救室方向,远远地就看到蒋小姜蹲在墙角,环抱着双臂,苍白的面孔侧向急救室的大门,仿佛随时等待着妈妈从里面走出来,敞开双臂对她说:“小姜,妈妈没事,只是吓唬你而已。”
夏历踩下了油门,摩托车像一道极速光影,消失在了夏殊的视线里,夏殊狠狠地关上窗户,骂了一声:“神经病!整天疑神疑鬼的!”
夏历边走边脱下沾满了汗渍的t恤,随手往客厅的沙发上一扔,穿上拖鞋,走上复式格局的旋转楼梯,往自己房间走去。快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夏历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想和蒋小姜说句晚安,顺便开个玩笑,跟她讨一个good night kiss。
蒋小姜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夏历一眼,点了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大门突然间打开,从里面匆匆走出来的护士对着门外大喊:“病人家属在哪里?”
说完这句话之后,蒋小姜从夏历的怀里挣脱出来,把双手举到胸前,张开嘴巴朝着自己的手腕就要咬下去。夏历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挡了过去,刹那间手腕上留下了蒋小姜的牙印。夏历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绝望成这样子,他忍住没有哭,尽可能地压低声音,用平静的口气对蒋小姜说:“我联系人,帮你找o型血!但是你要答应我,别再哭了,好不好?”
雷神停止了怒吼,夏历从酒吧的吧座起身,老板娘挽着他的手臂亲热地说:“帅哥,再坐一会儿啊!”
“睿熙!”蒋小姜带着哭腔,声音沙哑地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夏历握住门把的手僵在了那儿。
说罢,夏历边走边叫住一个护士,询问抽血室在哪里。得知方位之后,他匆匆赶过去验血,脑子里闪过了所有可能联系上的人,恨不得那些人全是o型血。
“病人到底喝了多少酒?急性胰腺炎,不及时动手术的话,可能会有很多并发症出现。正要准备手术,病人随时可能大量出血,医院血库里o型血不足,有没有拥有同样血型的亲朋好友,快叫他们来输血!”护士扔下的是一个让蒋小姜措手不及的炸弹,自从爸爸离开之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生怕两母女要求经济上的救助,一夜之间撇清了血缘关系。多年来,蒋小姜和妈妈一直都是两个人相依为命,往来最多的大概也就只有柯睿熙一家了。
蒋小姜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毫无反应,只是嘴巴里喃喃地说:“rh阴性……我想要血……血……”
趁着酒吧的打手没有行动之前,夏历冲出了酒吧的大门,骑上了他的“豺狼号”战车。摩托车穿梭在黑夜里像是一匹充满野心的豺狼,夏历被这种征服黑夜的虚荣心满足着,差点开过了家门口,及时踩住了刹车,在静寂的深夜拉长了刺耳的噪音。
妈妈被推进了急救室,急救室门口的警示灯嘭的一下亮了起来,蒋小姜立在门口,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盏灯,她知道灯暗了,门就会打开。
拿出钥匙打开门锁的那一瞬间,蒋小姜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夏历的脸上不自觉地勾勒出一丝微笑,他想起了蒋小姜在学校看到他的时候,总会低下头假装没看见的样子,她脸颊通红的样子总叫他忍不住去逗逗她。
查找电话薄,按键下滑了一大截,才从人堆里找到了蒋小姜的号码,才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然而,等待是一场漫长的折磨,它像一条无法横跨的沟堑,除了遥望对岸,没有可以蹬踏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