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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极不耐烦,喝道:“快走。”
那人看着他靴子上的血迹,恼怒却无可奈何,骂了一声:“就你们这些人娇贵,象个娘们。”
他却柔声道:“孩子要紧。”
他不理他,只管将雪送到她的唇边。她不渴,看着他手心里的一捧净雪,眼眸很酸涩,眼泪滴在了雪上,融了一个小窝。
眼前光线猛的一亮,他立刻用手蒙了她的眼睛。她没有料到他有此一举,呼吸似乎骤然一停。
裴云旷一愣,摄魂针上面涂了迷心智之药,专门对付这些不肯招供的人,可是此人是个哑巴,却是他没料到的。即便司恬对他施了针,他也招不出什么来。
他回眸浅笑:“我不要当娘们。”这不过是方才那个人一句骂词,他却调侃着自己,她心里一酸。他就是这样的人,纵然心里再有什么辛苦和险难,都用唇边的一抹笑意,将艰辛掩盖于玩笑之下。可是她再也不能顺着他的玩笑去轻松的展开笑颜。
他在石上抓了一把雪,递到她的唇边:“渴吗?”
泪,终于,止住了。
“将剑扔了。”
她略带羞色,当着这么多人,他的动作和语言都显得对她不是一般的关切。她低头不语,脸色渐红。肩头的伤并不重,她能忍的住,再说,对他提起又有什么用呢?
雪仍在下,但是小了许多,不再是雪片,毛毛团团的象是粗盐。
那人见众人后退散开,对裴云旷道:“你也后退。”
裴云旷很快将腰间的剑解下,轻轻扔在雪地上。剑鞘上的蓝宝石在雪地上熠熠发光,转瞬就落了几粒雪在上面。
他转过身,被侍卫扶着跨过碎石块走到平地上。
她惊讶之后很为商雨高兴。如果裴云旷真的有此打算,对商雨来说的确是件喜事。那位郡主自小参佛,性情必定平和宽容,再看裴云旷的相貌,她的容貌自然不会差,必定也是美丽出众。大师兄此番若能立了功劳封官加爵,和小郡主倒真的是良配。由此看来,裴云旷似乎对门第之见不怎么在意,他的确和很多王侯都不一样,无论是为人还是观念。
裴云旷忙道:“我不放心她。我跟你一起,我知道路,可以带你出去。”
寒光,冰肌。
那人想了想,他们四人进了山,遇雪迷路,在这里兜转了半天都没闯出去,这才不得已被擒住,如果有个人带路,再好不过。
他回眸看着她,蹙了蹙眉,手指放在了她下颌上。
他为何要这样说?太过惊讶和错愕,她已经忘记了羞怯,愣愣的看着他,却看不出所以然,他的神色平静中带着关切,担忧,还有妥协,不是他惯常从容潇洒的模样。
她不相信是这样,却又希望是这样。
她的眼眶一热,拼命咬住了唇。今日的这一幕,其实,都怨她。如果不是她被挟持,就不会连累他。
她仍然陷在惊愕之中,愣愣的任由他挑起自己的下颌。
那人有点紧张,死前的放手一搏,仿佛耗尽了他的精气,搂着她脖子的手指略有点抖。
那人仍是不语。
那人的手里还拿着那只箭,方才抵在她的咽喉之上,转眼却被别人穿透了咽喉。
“王爷!”曲六儿低声轻呼,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困境之中他看似轻松,其实心里一直惦念着逃脱的那两个人。刚才,侍卫在石堆外对他说射死了一个,仍有两个人带箭逃走,他顾不得让他们来救他出去,立刻让他们去追。此刻困在这里也有了一刻钟,怎么还不见他们回来。
半是昏迷的那个人仿佛根本已经听不到说话,没有丝毫的反应。而清醒的这一个,垂着眼皮无动于衷。
她心里一酸,他的身份,何时被人这样呵斥过。
他低头在她的咽喉处轻轻吮吸了一口,然后将一口血吐在雪上。
这种要挟他应该拒绝的,无论从那方面考虑,这个人都比她重要。放了他,会是后患无穷,会殃及无数人。他应该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立刻拒绝,但是,他偏偏犹豫了。
她记得他的伤在脚上,果然,他的靴子上染了血,踏过雪地时,脚下的雪印带着红色,看来伤势并不象他说的那样轻。
他身后的侍卫用剑挑开了他手上的绳索。司恬上前将树枝递给他。
裴云旷叹了口气,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财可收,何必管是谁给的呢?我给的,不会比别人少。”
她明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却还是难免面红耳赤,顿时说不出话来。
裴云旷挥了挥手,让手下人退开。眼睛却一直牢牢的看着她,仿佛她真的是他最重要的人,一刻也不能从眼前丢失。
裴云旷直起腰身,回头道:“脚指头真的快掉了。”
她心里一紧,担忧油然而生。他走路的时候蹙着眉,面有隐忍之色,平时他不会这样。她心里越发的担忧,还间杂着一种感觉,似乎是,心疼。
他正要抬步下山,她忙道:“王爷,你的脚不要再走路了。”
“快走!”
“我的脚伤了,走不快。”他一点也不气,回头对她看了一眼,关切的问:“你累不累?”
那人见到她抽出一枚黑色的针,面露惊恐之色,立刻摇头,支支吾吾的叫起来,含混不清,仿佛是个哑巴。
“你让手下的人往北散到松林之外。”
他蹙眉看着地上的人:“其实,你本可以活命的。”他有点遗憾,什么都没问出来就将他杀了。
突然,石堆外有人轻呼:“王爷,人捉住了。属下立刻搬开石头,请王爷当心。”
突然,一声惨叫象是被捂在咽喉之间没有发作出来。“扑通”一声,挟制她的人倒了下去,她惊惶的看去,只见他咽喉上插了一根细细的冰凌!匕首一般闪着晶莹的寒光。
沿着狭窄的小路走了一段,裴云旷突然停了下来。
她努力呼吸,想让冰凉清新的空气将自己沸腾的心冷静下来。
很快,他的护卫按照他剑鞘的指向跟了上来。
他居然不是哑巴!裴云旷苦笑,自己竟然也被他骗了。他眯着眼看着那人,薄唇紧抿,心里有点慌乱却强自镇定。她在他的手上,没有惊叫也没有惊惶,倒让他意外。他的目光落在那带血的箭头上。
她象是僵住了一般,不能动弹,他的唇的温度,在伤口上烧灼。她仿佛忘记了呼吸,短短半个时辰的风云,超过她十五岁潮起潮落的一生。而他的一个动作,是十五年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场惊涛骇浪!
他蹙了蹙眉,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掉泪,是刚才说她有了身孕,担了莫须有的“罪名”,所以很抱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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