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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几日将你母亲接过来,安顿好。”
她的脸顿时红了,急道:“我才没有。”
“是啊,这真是佛祖对我们信州百姓的恩赐。”
她握着房契从书房出来,寒风四起,她心里却安定而甜美。她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母亲一直是她心中的重中之重,如今病情好转又有了安身之所。她觉得十分满足。她感谢老天的眷顾,让她在绝境之边际遇见裴云旷。
听到一声“姐夫”,他居然脸红。
想到他,她心里沉甸甸的重,理智和沉迷互相角力,是一场挣扎与沦陷的混战。
裴云旷的轿子从寺院正门抬进去。司恬走在他的轿边,只听众人小声议论:“你看,连王爷都来了,可见那木鱼许愿的灵验。”
他笑着点头:“本王让刘重安排的。”
“娘知道。先定好亲事,两年后再嫁。”
她愣了愣,想起苏翩以前说过,他嫌弃她的过往,虽然和她成亲三年,却从没有碰她。当时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情不自禁替苏翩抱屈,对这人有点不满,可是看着眼前这人,斯文温柔,却又不象是她以前想的那种迂腐冷漠之人。
他故做神秘,道:“这个,不可说。”
司恬无奈,只好先不进去,陪他站在小桥边说话。心里却在想,看他这脾气,好象是有什么都放在心里的人,莫非是和苏姐之间有什么误会?
“你可别谢我,这赎房子的银子,是让司家族长出的。他对你们母女也委实做的过分了些,你们后来走投无路,为何不去找他?他是族长,不应该不管的。”
刘重道:“王爷,只有半个月,祈福寺便名声大振。王爷要不要去看看?”
那便是她心里想到的自己的将来。
进了书房,裴云旷眉目含笑,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她。
“司恬,你明日随我去一趟祈福寺。”
他淡淡一笑:“她一向不喜欢别人进她的屋子。”
她的脸上因为激动泛着粉色的红晕,仿佛是早春的一株桃花,静静盛开在山凹里,山重水复,柳暗花明,骤然闯入了他的眼帘。
她笑道:“姐夫你又不是别人。快进去坐吧,外面有点冷。”
管家暗暗看着,心里觉得这个小姑娘,虽然表面柔柔弱弱,其实很坚强,也很有主见。
一路上,她思绪纷纷。天色已晚,他怎么还不去就寝?跟在他身边许久,几乎没见过他到许氏的园子去。一日之中他大多时间都耗在书房,最常见的就是一个人沉思,而后叫人来书房后的秘间商议,又或是出外办事。他也有儿女情长的一面吗?这又似乎不是她该关心的问题,她匆匆掐断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进了佛堂,净手之后上了一烛香,众人退出门外。司恬站在门口,看他对着木鱼拜了三拜,停了片刻之后,出来了。
裴云旷下了轿子,墨绿色的衣衫上用金线勾了祥云,冬日暖阳一照,似有隐隐的金光流动,人如修竹,雅致高贵。
他心里一动,柔声道:“司恬,做人有时候要硬气,有时候,也要服软。”
他站在门边,抬眼看见她,浅浅一笑:“你也进去许个愿,记住,对着那木鱼,轻声说出来,才算。你试试看灵不灵。”
这那象是夫妻?司恬替他们郁闷。她父母可不是这样,有时候父亲当着她们姐弟的面,也会握着母亲的手,两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勉强止住笑道:“傻丫头。”
她点点头,心里一动,他一定是向管家打听了她。
她手里的糕点,“哗”的一声,掉在地上。她顾不得去拣,扭头跑出店铺,拼命往王府奔去。眼前有点模糊,她抹了一把,手里全是泪。
“是。”
“她去给王爷换药,我先来这里等着。”
“阿恬,过几日就是你的生日,你回来一趟可好?这个生日可不同往年,娘要好好为你办一办。”
席冉又道:“再过四个月,你的孝期就算满了,我让吴妈去寻个人家吧?”
她疑惑的接过,展开,怔住了!竟是她家老宅的房契。
她长吸一口气,将心里澎湃的情感压下去,低声道:“当时他带族人收走家产的时候,母亲与他大闹了一场,弄的他很没脸面,他放了话,以后不管我们的死活。”
她双手合十,低声道:“菩萨保佑,能让我买回老宅,让母亲安享晚年。”
司恬不好意思的笑。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对她笑了笑:“本王若是许愿让脚趾甲长好,是不是让菩萨们很没面子。”
许氏狠狠瞪他一眼,冷笑道:“王爷伤了,难道要我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你是司恬吧?”他走过来,温文而雅,谦和的问道。
三天之后,便是她的生日。她本想那天万一裴云旷有什么吩咐会离不开。不料这天辰时他就出了王府,说是去祈福寺还愿。他弄的特别张扬,为祈福寺做的锦旗一路招展,还捐了一千两银子。
司恬听完裴云旷的讲述,瞪着眼睛道:“这,会是真的么?”这也太玄了些。小岸病的时候,她母亲曾在观音像前跪了三天,可是也没能将小岸留下。
她越发的不好意思,低头道:“娘,你为女儿做主就行。不过,我还要在七势门待两年呢。”
“是不是真的,总得亲自去看看才知道。”他顿了顿,眯着眼道:“司恬,你说本王许个什么愿才好?”
翌日,司恬就去兰周山下将母亲接到城里,还将杨婶一家也一并接到司家老宅照顾母亲。
裴云旷微微一笑:“看来本王需要亲自去许个心愿,让祈福寺的名声更响些才是。”
晚上,裴云旷在花厅里设宴招待刘重。他是裴云旷最看重的一个谋士,因为丧事离开王府,如今过了孝期,终于回来了。
苏翩道:“王爷的脚还没好呢。”
“傻丫头,多好的机会。”他似乎忿其不争平白放弃这大好机会,放下帘子不理她。
他揉了揉眉头,道:“这几日本王实在太闲,没什么事做,派人打听了你家的事,将房子赎了回来。”
“傻丫头,菩萨真的这么灵,这就不是人间,是仙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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