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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怎么来了?”
她急了:“你!”第二次被退亲还不是因为他,他倒好意思提起。她瞪他一眼,却没脾气。她懊恼不已,说自己的姻缘是母亲做主本是一个推辞,不想被他抓住破绽,倒好象给他指了明路一般。她开始操心,母亲会不会答应?
裴云旷脸色阴沉,低声道:“胡闹,你可想过她的名声。”
有时候,太理智就失了先机;有时候,一句话一件事,就是一道分水岭。
商雨对司恬温柔一笑:“这个,我当然想过,我自然会对她负责。”
她抬头对商雨道:“我们去房内,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可不上当,抱着胳膊道:“那不行,你讲清了,我再走。”
那是一笔陈年血帐,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他紧紧看着她,沉声问:“仓谰的事,以后再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她慌忙否认:“不是!”
司恬情不自禁抬头看着商雨,心里重重的一沉。她在他的心里,真的有如此之重!她又看向裴云旷,正对上他的目光。他的苦衷和无奈,她很清楚,但她更清楚自己在他心里,决不会有这样的分量。她落下目光,商雨的重情,这一刻,她不是不感动。
商雨沉吟片刻,道:“算是半个,我母亲,是和亲去仓谰的容和公主。老安庆王,就是我的舅舅。”他本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告诉她。
商雨坦然道:“自然问过。”问是问过了,可是她不答应。但是他容不得她任性,她看着柔弱,其实也很倔强,有时候对她,就要用强。
等他回到仓谰,就是雄鹰。
在感情上他永远都不会象商雨这样全力,他总是有很多的考虑和顾忌,如果借用尘埃落定这个词,那么她就是那最后一颗尘埃。此刻,他不能说,她是我的人,你不能带走。他也不能说,她喜欢的是我,你放手。他的委婉迂回,商雨的率真直接,是一个对比,让她的心无比敞亮,该放下谁,是一早就知道的,纵然有很多感动,有很多难忘,但这些都是可以收藏起来的,不如压了箱底让岁月风蚀而去。
裴云旷心里一震,“负责”二字,商雨说的干脆利落,势在必得,竟让他有些惊撼。他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统筹全局,瞻前顾后,在她面前没有这样的气度。
“你要带她去那里?”
商雨展颜一笑:“不如就让众人传开我抢了安庆王的一个丫鬟,与安庆王反目成仇,这样不是正合大家的心意吗?”
“王爷说,仓谰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你是,仓谰人?”
他想了想,突然展颜一笑:“对了,你说你的亲事,全凭母亲做主,是不是让我去找你母亲提亲?”
裴云旷一直停在那里,动也未动。
商雨摇头:“在我眼里,没有轻重之分,她的安危和仓谰都很重要。”
两人进了房,司恬将门稍稍虚掩。她看着商雨,从他对她表白,这是她第一次大大方方的迎向他的目光。
她顿了顿又道:“最重要的是,我还希望能有机会亲手为我弟弟报仇。”门虚掩着,她知道裴云旷能听见她方才的那一番话,让他知道自己对他只是景慕,从此两人只是主仆,她会看他的江山,但是不是并肩站在他的身边,只是远远的景仰而已。
商雨看了司恬一眼,道:“这里不安全,我想带她去我府上。”
商雨一挑剑眉,镇定自若地问:“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裴云旷不会让他带走她,原因,他顾不得去推测。
她站在商雨的身后,非常的清醒。昨夜裴云旷救她受伤,他站在门边的那两句话,如巨石一般在她的心里激起了波澜,但此刻,她无比的坚定。
他看了一眼司恬,她低头站在商雨的身后,夜色沉沉,灯光亦昏,他的高挑阳刚和她的娇柔灵秀,有一种相映生辉的和谐,温柔朦胧。
她很没脾气,低声道:“你不要逼我。”
她的话,他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她谁都没有答应。但是商雨的那股霸道,让他仿佛看见她拒绝的毫无力气,他第一次觉得商雨很象仓谰人。
她低头沉默片刻,说道:“三年前信州大旱,朝廷的救济迟迟未到,王爷下帖设宴,将信州的富商请到王府,让大家捐助钱粮帮助百姓度过饥荒,王爷捐的最多。我父亲当日也被邀在列,回来后说,安庆王仁爱百姓,是信州之福。后来机缘巧合我进了王府,对王爷的为人看的很清楚。我母亲的病王爷本可以不管,但他认为是举手之劳,便不吝与我恩惠。对一个下人尚且如此,对苍生百姓也必定不薄。我对王爷,感激景慕。我衷心期望他能成为一代明君,河清海晏,天下太平。不再让张国师和左相那些人把持朝政,也不要再有象苏姐那样的冤案。所以我愿意身为朱雀为王爷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不光是为了承诺,不光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自己,因为我也是大梁的百姓,我也希望有位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