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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若有若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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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锦澜忙喝住女儿的玩笑,“进了宫,少说话。”话刚说完,眼角便瞥见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蟒袍玉带,正是睿王殿下。

九公主很享受这种折磨美人的乐趣,饶有兴趣地等她的回答,并做好了挑错找茬的准备。

而此刻,宫大人正和独孤铎一起言笑晏晏地走出惠和苑。

宫夫人赔笑起身,客客气气地回应:“多谢王妃记挂。”

宫夫人以女人的第六直觉,深感这桩婚事,已经是十拿九稳。这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女儿的婚事,竟然在六年前就埋下了伏笔,如今水到渠成,上天将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婿送到了家门口,果然是好人有好报。

这时,主考官大学士蒋同贞率领全体进士行三跪九叩大礼,然后由新科状元沈醉石代表所有进士向宣文帝敬献谢表。

公主不答,不紧不慢地沿着水榭外的曲廊朝着湖中的一座小桥走去,宫女提着宫灯,前面引路。小桥的那头是一座观月亭,坐落在湖中央,此刻月色正好,那亭子倒映水中,仿佛是空中楼阁。平台上的乐声越发清越,袅袅飘在湖上,被水气润着,煞是好听。

宫夫人心里越发的七上八下。

宫夫人的情绪就在这半喜半忧中来回翻滚,直到轿子停在了惠和苑东门,这里是官员和家眷的专属入口。

果然,九公主扭过头嗔道:“皇兄你悄无声息的吓死人了。”

衣饰素净清雅,刘海盖住了眉,眉心的一点绿梅,和项圈上的绿蕊梅花上下呼应,好似风吹起了一朵,落在了眉心上,肌肤竟比项圈下的羊脂白玉更加莹洁,真是让人……

宫夫人心里更是欢喜不已。这位才貌双全的状元郎本就是自己想要选为女婿的人,而且还有当年的救命之恩在,他对女儿必定会一辈子好。

送走沈醉石,宫夫人娇嗔地埋怨丈夫,应该直接提出婚事,不该那么委婉。

“母亲,不是摸,是触碰,一触即离……严格来说,算不上调戏和非礼。”

宫卿赶紧道:“母亲稍安勿躁,是触碰、触碰。”

酒过三巡,月上柳梢,宣文帝命人在湖上放起了烟火。

宫大人回到房中,赶紧问夫人:“卿儿呢?”

宫卿自然知道母亲的用意,踏进门槛的那一刻,真是有点让人相看的尴尬。但是她也知道,这会儿不是忸怩作态的时候,慕沉泓的那一个动作,让她也有了危机感,迫切地想要将亲事定下来。

万一江氏要是看上了宫卿,请皇帝指婚,又或者,是皇后看上了卿儿,想到这儿,她坐不住了。

其二,是睿王慕昭律。

沈醉石面色微红,“多谢小姐当年仗义相助,那些书并非孤本,当年欺骗了夫人,在下心里愧疚难当,这些年来在下一直有个心愿,便是寻到夫人小姐,归还银两。”

宫卿宽慰她,“母亲,此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桥上的事只有九公主看到。宫女自然不敢乱说,九公主么,事关太子声誉,她想必也不会说出去的。”

他自然而然地看了过来,漫不经心的一眼,却仿佛能透人心脾。

然后,就这么走了。

至于太子慕沉泓,说他“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亦不为过。可是母亲最最不愿的就是她进入宫闱,那怕太子是仙人下凡,只怕她也是不肯的。

宫锦澜道:“做事要留有余地,若是直说,万一他拒绝,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就算他答应,我们主动提亲,倒好似我们上赶着倒贴一般,将来卿儿嫁过去,可能会被沈家看轻。亲事总要男方来求,才显得女方金贵。我方才已经暗示过了,他那么聪明的人,怎能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他若有意,必定会回去请媒人上门。他若无意,我们也不会丢了面子。”

“这么说来,你觉得沈醉石比太子更胜一筹?”

“好久不见,青舒妹妹一切都好吧?”

但他并无停留的意思,步伐轻快,从九公主身边走过,到了她身边。随着他脚步的临近,一股无形的压力逼迫而来,这是一种皇家特有的威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场。让人莫名的敬畏紧张。

宫卿静静地跟在九公主身后,心里猜不透她的用意,踏上小桥,九公主这才停下了脚步,扶着桥廊上的一只石狮子,看向对岸。

九公主斜来一记眼光,“比如说才华,相貌,你觉得谁更胜一筹?”

方才对九公主的回话,她只说了一半真话,虽然每次见他都不敢放肆观看,但“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他,只是一眼,便已让人过目难忘。

问题具体到这般,再装傻充愣是不成了,宫卿故意面露难色,显得不知所措。

宫卿端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男孩抬起头,清亮的眼中满是惊诧。

宫卿眼前一亮。

御座前一位宦官出列,唱道:“入宴,就位。”

宫卿被她晃得眼晕,先回了闺房睡觉,留下宫夫人一个人在屋子里抓心挠肺地等着宫锦澜回家拿主意。

少年虽衣衫褴褛,面呈菜色,却看上去斯文清秀,身旁还有一个破竹筐,里面放着几本旧书。

宫锦澜一听腿都软了,“快说,卿儿到底怎么了?”

宫锦澜心里十分高兴,万没想到,当年女儿的一个善举,今日换来了一个炙手可热的官场新贵。

夜宴设在湖边临水的平台上,女眷另外成席,隔着一道珠帘,可看得见外头的景致,新人们的样貌,也大致看的清楚。

其一乃是新科状元沈醉石。

管家已经备她被派去接宫大人回来,这会儿真是度日如年。

一听自家人三个人,宫卿赶紧暗暗在桌子下捏了一把宫夫人的手背,母亲大人,您好歹含蓄些。

宫夫人心里咯噔一下,笑脸便僵了,你想怎样?

宫夫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心里很是不悦,但又不敢拒绝赏赐,还得陪着笑脸连声道谢,再塞上银子将李总管毕恭毕敬送走。

宫卿深深觉得,人生就是一场修炼。对慕沉泓兄妹这种惹不起躲不起的生物,务必要尽快地修炼到忍气吞声的顶级境界才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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