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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你还有我腹中的孩子,这是太子的血脉。”宫卿急道:“睿王胆敢威逼母后,可见这些年来他暗地里也培植了一些力量,所以有恃无恐。儿臣让母后先回到京城,正是担心有今日之患,此刻母后应先下手为强。若是等过了明日,我们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宫卿从珠帘之后走出来,对独孤后道:“母后勿听他们胡说,太子不会有事。”
独孤后步入殿中,缓步登上丹陛,坐上宣文帝平素坐着的龙椅。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从汉白玉石阶上登入殿内,齐声参拜皇后。
独孤后气得浑身颤抖。他话里的意思是,一旦登基,必将对宫卿腹中孩子下手。
独孤后失魂落魄地瘫坐在鸾椅上,颤抖着声音道:“去叫太子妃来。”
独孤后强忍眼泪,怒道:“本宫没有。”
宫卿道:“侯爷,本宫有急事要出宫一趟。”
他微微笑道:“为了你我的将来,没有这个孩子,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没想到卿卿会舍得。”
宫卿嫣然一笑:“没什么舍不得的。只是我身子弱,王爷若是肯怜惜卿卿,还请宫中的薛御医来处理。”
车马行到长安街,宫卿吩咐随行的宫人前去宫府,自己只带了云叶云卉前往登月楼而去。
“现在该怎么办?”
睿王站定在她跟前,“有几句话要单独对娘娘说。”
话虽如此,其实他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这个孩子留不得,不过眼下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他还不想宫卿恨他,只要将她放在身边,便有的是办法让她不小心小产。
他笑容可掬:“娘娘不是要回宫府么,怎么到了登月楼?”身后悄无声息地涌上来十几个宿卫,将宫卿和云叶云卉围了起来。
勤政殿里闹成一团,眼看局面就要失控。
“你,说。”独孤后紧紧地握住椅子扶手,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独孤后眼前一花,险些一头栽下去。
宫卿当即道:“睿王?”
“天意?”他哈哈笑了几声:“我命由我不由天。什么是天意?天意便是强者之意!”
“是,微臣这就去。”
“本宫是要等太子回来。”
门开了,小二端着食盘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道:“客官的水晶馄饨。”
睿王笑道:“卿卿乃是母仪天下之命,本王立你为后,一来应了你的命格,二来也可堵人之口,本王不怕。”
“你大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马上朝中百官就会知道宣文帝驾崩的消息和太子生死不明的消息,高昌那边战事正紧,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大哥继位乃是名正言顺,何来谋反一说?”
这一刻,宫卿是如此的思念慕沉泓。慕沉泓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只要躲在他的身后,让他去应付一切便好,可是他不在了,她便要扛起这一切,为了他,为了孩子,决不能坐以待毙。
宫卿猛然一惊,瞬间觉得后背一凉。不会这么巧遇见他,定是出宫之时,有人给他通报了消息。
“自重?”他呵呵笑了几声,“你本该是我的妻子。”
宫卿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爷不正是想要这个结果么?”她直接说出他心里深藏的意图,反倒让睿王有些窘迫。
群臣跪倒,却仍旧有人不顾独孤后的威仪,继续哭求独孤后要以江山社稷为重,早立新主,稳定朝局。
宫卿暗中舒了口气,忙避开了他,道:“馄饨来了。”
他没想到她会如此识时务,居然肯主动提出放弃这个孩子,如此最好不过。
“母后打算如何处理?”
独孤后脸色剧变。
从勤政殿出来,独孤后脚步虚浮,不过是半个时辰,她仿佛苍老了十岁,素日里犀利的眼眸里蒙上了红丝,灰败颓然。
这话中明显带着调戏的味道,宫卿佯作害羞不敢看他,起身走到窗前。
宫卿走在前面,径直上了二楼的雅间,坐下之后,对小二道:“上一碗水晶馄饨。王爷想吃什么?”
顿时,便有一些朝臣叩首泣道:“求皇后娘娘早立新主。”
卫国公大声泣道:“皇上龙驭宾天已经六日,皇后娘娘为何秘而不宣?”
睿王笑了笑:“皇后如今还有什么筹码?众人不敢明说,其实心里都知道,太子殿下早已丧命在江流之中,所以才让皇后另立新君。”
顿时,殿下群臣跪倒,响起一片哭号之声。
正在这时,穆青阳和睿王求见。
独孤后一听急忙起身,道:“取朝服,召集百官到勤政殿。”
宫卿眸色沉沉:“出宫之后再说。”她手里拿着慕沉泓临行前给她的一张玄金鱼符,眼下,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独孤铎一怔,忙道:“臣不敢。请娘娘告知去向,臣好对皇后娘娘有所交代。”
看见睿王,她突然心里一跳,他怎么会在这儿?
宫卿又羞又气,脸上不由飞起红晕。慕昭律痴痴看着,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卿卿,只要你听话,我仍旧让你做皇后。”
“我母亲有事,必须回家一趟,顷刻便回。”
宫卿心底里最怕的就是睿王暗中做手脚,让自己失去孩子,这般直接说破,反倒占了主动。可以让睿王暂时对她放心,不急着下手,即便下手,也不会暗中进行,以免她防不胜防。万一拖不到慕沉泓回来,只有有薛林甫在,以他的医术,也可以找个方法蒙蔽过去。
“你是失去一个孩子,可是阿九是要送命啊,无论如何,我要先保住阿九才行。”
独孤后哭道:“太子回不来了,我不能再失去阿九。”
独孤后恨恨道:“不是他还有谁?”
慕昭律没想到她会直接主动地提出这个问题,倒是一怔。顿了顿,他意味深长道:“这便看卿卿如何对我了。”
宫卿急急而来,见到独孤后的脸色,顿时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几日霍显没有消息来,她已经急得寝食难安。
宫卿越加窘迫。
独孤后急道:“别,你别伤害她,你放了她。”一想到阿九被断手,她心如刀绞,几乎痛的无法呼吸,那是她视为心肝宝贝的女儿,何时曾动过她一个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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