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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轻轻勾了一下唇角,笑容虚飘的仿佛是水中的一瓣落花。
“皇上,臣妾问过刘太医,”
果然是君恩似水,红颜未老恩先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比那刀光剑影还要冷冽快捷,这便是帝王的宠爱,如斯凉薄。
含光见到父亲,心中一酸,虞虎臣憔悴了许多,见到含光便不由自主的带了痛惜之色。
含光似乎懂了她的意思,眼看霍宸就要跨出院门,含光终于出声:“皇上。”
虞虎臣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当日和父亲一起从密道杀进皇宫的人,全都死了。怎么死的,父亲应该很清楚。”
他良久无语,高挺的身影在雪地上生出一股萧瑟寂寥。看不见他的神色表情,只是觉得冷而遥远。
虞虎臣明白了含光的意思,面露为难之色,“你不要再问密道之事,我发过誓言,不会告诉任何人。”
含光难以置信,看着地上的写春。
突然一掌抵住了院门,近在咫尺间,站着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一个人。她几乎以为是梦,但此刻清新的夜风吹拂在她的脸上,将被泪流过的肌肤吹出一股僵意,并不是在做梦。
她在宫里多年,对有孕嫔妃莫名落胎之事见得多了,此次来诊病的不是林晚照,而是常给皇后请脉的刘太医,她便觉得有点不安心,眼下含光身在秋画宫,更是容易让人下手,可是含光看上去竟然半点警惕之心也没有,她便忍不住出言提醒。
含光大笑:“好,若是女儿生下个儿子,还望父亲将他扶持为太子,那时父亲更是万人仰仗,权势滔天。”
过了许久,映雪回来禀告,“黄公公说,他只能将话递到邵公公那里。”
映雪一怔,看着那对玉璜,“娘娘,这是皇上赏赐的,”
映雪含泪道:“求林御医对皇上说,娘娘情绪不稳,身体不适。求皇上来见一见娘娘。”
薛婉容一阵尴尬,厉声道:“舆图上分明是你的笔迹,还想狡辩?”
含光默然不语,看着窗外。
含光出人意料的冷静,“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么?我已经做完了我该做的,这段时日,我仔细的想,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了。”
薛婉容带着侍女内监,站着庭院里,四处打量了一下,对黄公公道:“怎么也不安排个向阳的屋子,她住惯了富丽堂皇的关雎宫,享尽了隆福天恩,这里阴森潮湿,她怎么受得了这种苦?”
她从没有亏待过她半分,将她视为姐妹一般,赤诚以待,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有眼前的这一刻,宫里第一个来害她的人,竟是写春。
映雪急的跺了跺脚,泫泫欲泣:“娘娘,有些话,自己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霍宸脚下一顿,似是迟疑了片刻,回过头来。
含光只觉得眼前一雾,短短数日不见,竟有种分别经年之感。他一眼看了过来,含光立刻垂下目光,不愿意见到那双眼眸。
她从没见过他震怒的模样,那一双曾如瀚海明波的眼眸,曾藏匿着万千柔情,让她心甘情愿收起羽翼困局在此,而此刻却是凌厉冰冷,仿佛利刃,插在了心上。
映雪犹豫了一会儿,走到宫殿门口,对守门内侍道:“淑妃娘娘身子不适,烦请去请林御医来。”
“朕知道了。”
刹那间,含光只觉得心灰意冷,失望之极。她抬头迎向霍宸冰冷的目光,唇边浮起一丝苦笑:“皇上凭她一面之词就前来责问臣妾?”
薛婉容气结,厉声道:“你虽然被贬为宫人,但腹中怀有龙胎,本宫身为后宫之主,自然不得不多加关注。听刘太医之言,你腹中有孕已经两月有余,根据彤史,皇上初次临幸至今也不过一月有余,不知你这两个多月的身孕所从何来?”
这宫里的算计,形同鬼魅时时刻刻隐伏在身旁。她从没怀疑过自己也会有被人算计的一天,所以当前这一幕她并不是很意外,但让她意外的是,陷害她的人是写春,而霍宸,信誓旦旦对她说恩爱两不疑,居然经不得别人的一句谎话。
刘太医上前问了情况又诊了脉,开过药方之后便提着药箱告辞而去,只言片语都未提及含光的身体状况,含光也不询问。
含光叹道:“父亲,你以为你发过誓言,他就不会杀你吗?”
来人默然转过了身,打算离去。
含光没有看他,只是屈身施了一礼:“皇上,我有一事相求。”
映雪红着眼眶,轻声道:“娘娘保重身子。刘太医交代,娘娘身子虚弱,要好好将养,不可忧思过甚。”
含光淡淡一笑:“拿去吧。”
霍宸怒目恨道:“若不是朕亲眼见到你的笔迹,朕也不敢相信,枉费朕对你恩宠有加,信任如己。”
映雪每日望着院门苦等皇帝驾临,心想淑妃落胎,皇帝一定会顾念旧情,前来探望,可惜,她望眼欲穿,却日日失望,这才明白自己到底不如淑妃看得通透,从此不再在含光面前提起求见皇上的事。
含光笑:“皇后娘娘果然消息灵通,不仅知道我支开众人,还知道许为的相貌。”
映雪在一旁替含光收拾衣物,眼泪不停。
邵六拾起舆图,呈与霍宸。
含光的声音有点嘶哑,轻轻回了一个“好”字。
含光看着父亲仓皇离开的背影,低喃道:“父亲,知道皇家秘密的人都是死路一条,你以为我是在救自己么?你今日执迷不悟,来日终会知道女儿今日的苦心,可惜那时已经晚了。”
薛婉容有些受宠若惊,对霍宸的话半信半疑,却又不由自主的心生欢喜。
林晚照吓了一跳,忙退后了一步。
含光木然的看着邵六宣旨之后离去。一时间万念俱灰,知道自己猜想的不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早就算计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