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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压力,所以这里的百姓无论老幼每一个都身负武器,随时都能化身战士,为了活命而挥洒鲜血。
随后方荡微微皱眉,他看到了街上走过的女子,这些女子并不似方荡见到的其他城池中那般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里的女子身上一般都穿着皮质的衣服,或许是因为皮子获取艰难,所以她们身上的衣服大多数都仅用来遮掩身上关键的部位。
这些普通的人族,就是因为有这些弓箭才能和那些强壮无比的狼兽相抗衡。
方荡微微苦笑,这鹤实在太贴心了些,他明明想要跃上头顶上的树干而已。
掌柜的笑骂道:“小畜畜牲翅膀还没有长出来,就先把蹄子亮出来了,你孙大伯看着你长大的今天破例,你们喝的酒算我的。”
看得出来这里的野兽相当凶悍,两米多高的城墙上留下了许许多多的抓痕,上幽界的石头可是相当坚硬的,就算是金丹丹士都要用力才能弄出划痕来,这些野兽能够轻易的在石头上留下抓痕,和这样的野兽战斗,对于普通的凡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过艰难了些。
方荡并未太纠缠这些,而是问道:“现在我有一座七级浮屠外加一座九级黑浮屠,也就是说我以后化魔的可能性极大了?”
城池中的人睡得很早,这也没什么,这里的人们生活比较艰难,娱乐活动自然也少,天一黑,大部分人舍不得点油灯,所以也就早早睡觉了。
方搜索了一下林水的记忆,随后开口道:“红叶烧一坛,灵掌菜一盘。”
方荡忽然问道:“我若是为了保护这些人杀了在这些野兽,功德怎么算?”
吉达一早起来,就将脸洗得干干净净的,母亲给他煮了面条和一颗鸟蛋,当然绝对少不了狼兽的爪子。
“那我岂不是救的人远远比我要杀的野兽少得多?”方荡疑惑道。
方荡双目微微眯起,那是一头头如狼般的怪兽,此时成群结队,怕不有上万只,原本他们悄悄靠近,此时见自己被发现了,当即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嘶吼,朝着城墙猛冲过来,地面都在颤抖,那区区两米高的城墙那里抵得上这样的兽群冲击?
随后,方荡才恍然明白,原来这样做是为了射箭,割掉左侧的是惯用左手的,割掉了右侧的是惯用右手的,这里不光男人上战场,女人们也要上,若非生存压力极大,想必也不会出现这种自残身躯的事情。
这些本也没有什么,但她们之中有不少都将左侧的乳、房割掉,当然也有极少数割掉了右面的乳、房,这叫方荡感到诧异,方荡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风俗,所以方荡掉出林水的记忆。
随后一众少年就吵嚷着要菜要酒,一时间冷清的饭馆里面变得活泼起来。
眼瞅着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就要走上那条不归路,那个母亲心中不是五味杂陈?
这掌柜媳妇显然也是个射手,并且是个右撇子,这是显而易见的。
一蓬蓬的箭雨将狼兽牢牢的抵御在两百米外,此时数不清的人们都在朝着城墙汇聚,有男有女,他们都带着弓箭。
“救一人一座七级浮屠,杀一生一座黑浮屠。”佛像的声音无悲无喜。
方荡走入这座由凡人构成的城池中。
方荡眉头微微皱起,歉疚方荡本来是没有的,但后来看到了那只叫做鹤弟的仙鹤的时候方荡心中难免会生出歉疚来,另外那个不安方荡却并不理解,他并未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安。
不过这种痛对于吉达来说算不了什么。
对于吉达来说他的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张弓,杀死数不清的狼兽,然后死在狼兽的爪下。这也是曲松城绝大部分人的一生写照。
一叶堂的丹士对于树木花草甚至是栖息在参天树上的动物鸟类基本上都是不加伤害的,但这里的百姓不能如丹士那般餐风饮露,他们要吃要生活,就要狩猎,要采摘果实,要伐木取暖。
方荡皱了皱眉,看向那群欢声笑语的颠儿进来的娃娃们。
方荡目光看去,就见城墙上数不清的人影闪现出来,随着崩崩声响,一根根箭矢犹如倾盆大雨般的朝着黑暗之中的血红眼睛倾盆过去。
果然随着方荡放松下来,宁静下来,那林水的影响开始逐渐淡薄下来,最终消失无踪。现在,林水其实才真正的死掉了,真正的沉寂在无边黑暗之中。
不过吉达的父亲在三年前抵御狼兽的时候战死了,所以他的弓箭是由伯父打造的。
掌柜的被揭短面不红心不跳的道:“媳妇休要胡说,你看看吉达四方脸肥脸颊,红面堂一看就是酒人儿,以前年纪小,那是不能喝酒,现在成人了有弓箭在手了,啧啧,喝起酒来还不跟和白水一样?”
从城墙上的那些抓痕来看,那些野兽力量强大,最有效的对抗方式就是远距离射杀,一旦被其靠近,以凡人的体魄,万难应付。
整座城池都安宁下来,只有城墙上的篝火还在劈剥的燃烧着。
方荡此时将酒坛抱起,端了菜肴走出饭馆,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从这里举头望去,只能看到那遮天般的树冠,见不到漫天繁星。
吉达是曲松城中的一个刚满十岁的少年,今天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大日子,因为今天,他就正式成为一名射手,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此时尖锐的号角猛烈地撕破宁静的夜空,方荡心神回归,张目望去,就见这座城池城墙外面正有猩红一片的光点急速靠近。
曲松城的孩子们在十岁生日的时候会得到一把父亲亲手打造的弓箭,这把弓箭就是他的成年礼。
一众小兔崽子齐声称是。
方荡看着身下逐渐漆黑下来的城池。
“不安来自你的心底,没有人能够战胜不安,如果你能战胜你心底的不安,那么你就立地成佛。”佛像似乎知道方荡心中所想。
鹤弟轻轻振翅,随后扭过头来用那长长的喙轻轻摩擦方荡的肩膀。
方荡忽然想起了什么,神念投注在脑海之中,随即,方荡就看到那座佛像面前的金轮上多出一座九级浮屠来,这浮屠通体漆黑,乃是倒悬在金轮之下,方荡微微苦笑,问道:“这座浮屠为何要高出两层?”
“不错。”佛像的回答干脆。
方荡走在城池之中,这里的人们基本上都背着弓箭,穿着兽皮鸟羽做成的衣服,说是城池,其实更像是一个大部落,只不过比部落更文明些,比城市更原始些,或者说介于两者之间。
众人嘻嘻哈哈的笑着。
方荡下意识的伸手轻轻拍了拍那坚硬锋利的喙,当手指触碰到鹤弟的喙的时候,方荡才知道,自己受了林水的影响,这个动作是林水经常做的动作。
上幽云海之中的城池每一座基本上都犹如孤岛一般独立在云海上。
方荡也觉得这个女子值得尊敬!
如此一来,鹤弟疑惑的摇了摇头,仔细看了看林水后,再次用喙摩擦着方荡的肩膀。
吃完了早餐,吉达抹了抹嘴笑着跑出门,母亲脸上满是欣慰,但随即欣慰的脸上升起一丝忧伤。
掌柜连忙点头操办去了,掌柜媳妇则上前给方荡倒了盏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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