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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荡和如意佛眼中,对错,其实并不重要。
方荡却沉默不语,他召唤如意佛去做事情的时候,无论做什么,如意佛都没有任何问题,不会询问,更不会拒绝。
眼见如意佛一掌拍下,灭尽双手合十,双目微垂,口中轻轻吟诵,耗用自己所有的佛力,吐出一粒粒金光经文,这些经文从灭尽口中飘逸而出,随后如涟漪般荡漾出去。
况且,世间本无对错,对错只不过是人心之中生出的一种感觉罢了。
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你很幸运的玩笑。
月影很想追上方荡,陪在方荡身侧,因为她对方荡非常非常感兴趣,但看了一线小和尚法灭后,月影还是选择留下来,此时的法灭实在是需要人照顾,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虚弱颓然的气息来。
“何解?”
稻草头顶上的天空瞬即化为一片血色,滚滚的血色乌云低沉得几乎直接压在了稻草的后背上。
况且,方荡很清楚,信仰之力被他耗用太多,如意佛就算还有一些,也不会太多,这一掌将耗用如意佛大量的本源佛力,即便如此如意佛依旧还是要出手,如意佛自然已经是下定决心。
方荡便即望向月影道:“你照顾他一下吧!”
金色的光芒随之敛去,消失无踪。
此时方荡明白如意佛为何如此,因为如意佛信任方荡,知道方荡所作所为,皆出自本心,而本心既是佛性,由佛性出发,不会做错事情。
“方荡,不要叫他击杀度尽!”法灭此时有些焦急起来。
如意佛在虚幻世界中就已经生出本我的意识,这意识和方荡一起来到这个真实世界,随后如意佛的意识就陷入沉寂之中,最近才刚刚苏醒过来。
这怪物瞪着一双眼睛,盯视着稻草。
金黄色的光芒闪烁之后,大地上开始生出一片片嫩绿的小苗,小苗不断壮大,飞速成长,当最后一抹金黄色的光芒消散的时候,大地已经充满生机,似乎一切都已经恢复如常,但那些消失的生命终究是会不来了。
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越了方荡。
因为他们能够看出来,如意佛是真的打算杀掉度尽!
天空之中,一股微风刚好飞过,遭遇了这一点星火,随即,微风猛的咆哮起来。
……
幼年死爹死妈,他明明生在稻草上,名叫稻草,应该有着吃不完的粮食,但却从未吃过一顿饱饭。
谁能想到,眨眼之间,就烟消云散?
他没想到死亡来得这么快,甚至没想过度尽有一天会死。
如意佛继续拷问道:“既然知罪,该当如何?”
他的一生,似乎都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
那颗光头看上去说不出的悲伤。
如意佛一掌重重的轰击在度尽头顶上,度尽脑后的光轮如瓷器般崩碎成粉。
如意佛收回手掌。
所以,此时如意佛要打杀度尽,方荡虽然感到不妥,却绝对不会阻拦,因为方荡同样相信如意佛。
他是唯一一个幸存者,但却饱受了饥寒之苦后,被冻死在路边,他比别人幸运,比别人晚死几个时辰,他比别人倒霉,比别人多糟了几个时辰的罪!
佛陀坐灭,九天之外,一道道金光垂下,化为一道道光柱,钟声连响一十三下,随后光芒渐渐消散。
不过如意佛在方荡这里更像是一个观察者,他从不主动和方荡沟通,也不会拒绝方荡的要求,他仿似没有自己的意识,但方荡很清楚,这位如意佛的智慧远比他方荡要高明。
法灭觉得自己就算死了一万年,度尽也不会死。
如意佛道:“既然心中不安,无法拔除罪孽,未免众生遭你涂炭,我当诛你神魂,破你果位,焚你肉身,毁你所有!”
在灰烬世界之中,无数盘旋哭号的阴魂在这经文荡漾之中,渐渐平抚下来,一个个恢复了本来面目,随后如烟般破灭,消散无踪。
“干……你的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