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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检司,从来没有把地牢里面关着的当人看过。
火势断了进来的路,各间牢房门也都是由精铁铸就,以被关押学子们凤初境的实力,很难将其破坏。
江宁亲眼看到自己牢房左对面,有个浑身肌肉炸裂的年轻汉子,企图用双手撕开牢房的铁栅栏,结果自己双臂用力过猛,崩的皮开肉绽流血不止,那铁栅栏依旧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那帮狗杂碎当初做地牢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点,嘿嘿,你这一身腱子肉,一会烤起来,肯定忒香了。”年轻汉子的隔壁牢房,身材火辣的少女用手指缠绕着从鬓角垂下的火红发丝调侃道。
精壮汉子瞪了红发少女一眼,道:“整天弄得花枝招展,一会火势过来,正好把你当野鸡子烤了。”
红发少女顿时怒极,正要与他争吵,眼角余光却看到正在打量他们二人的江宁。
她好看的眸子眯了眯,语气不善道:“哟,才发现对面来了这么个俊俏的小哥哩,别人这会儿都急的跳脚,你个小色胚子却还在偷看姐姐呢?”
江宁面无表情。
被关在院检司地牢里面还能喘气儿的,哪里是什么善类。
他虽然无法窥测二人的境界,但想来也都不会差,精壮汉子跟红发少女,至少都是凤初境中期的实力。
可惜了江宁收回目光,双手结印,进行雷铠的最后一步。
他如何看不明白,这场火八成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逼自己逃出院检司地牢,江宁相信,此刻的院检司内外一定埋伏好了人手,就等自己走出去,就能被打成肉泥。
因此相比地牢的火势,他出去后如何活下去才更为重要。
见自己被无视,红发少女也不恼怒,反而饶有兴致的凑到牢房栅栏前,目光灼灼的盯着江宁。
“小弟弟这是修炼的什么神通,姐姐怎么认不出来哩?火势都快烧过来,你还坐那,就不怕一会儿烧毁了你那张脸蛋吗?”
旁边的精壮汉子嗤笑道:“火蝴蝶,马上都死到临头了,你这股子浪劲儿还不消停,你要真寂寞,看在跟我关一起这么长时间的份上,不然老子就勉为其难,临死前让你占回便宜。”
红发少女嫌弃的瞟了他一眼,道:“呸,就你那张脸,要死死远点,老娘看着都嫌恶心。”
精壮汉子哼了一声,继续左右开弓,撕着他撕不动的栅栏。
江宁依旧没有理会二人的争吵。
哪怕此刻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走廊处传来的热浪和浓烟。
火势越来越逼近,距离看守房较近的几间牢房,已经有学子被火焰烧着,发出凄厉的惨叫,剩下的人虽还没轮到,但也被火焰炙烤的汗流浃背,仿佛脱水一般。
精壮汉子跟火蝴蝶也不在斗嘴,脸色各自难看起来。
都是来学院修炼的,好不容易修出了些名堂,哪个舍得就这么死在地牢中。
在火势的蔓延下,坐在石床上的江宁浑身蓝光闪烁,无数雷蛇在他周身游走,形成一套杀气凌然的雷光铠甲,铠甲上雷霆肆虐,旁边铺在石床的毡草被溅射,顿时化作飞灰。
江宁缓缓睁眼,双手掌心熨帖,上下四指倒扣收印,身上的雷铠紧接着闪烁两下,从他体表消失不见。
至此,运雷五术的第三术雷铠,彻底修成!
“小子,你修的可是雷铠?”旁边牢房有衣着褴褛的老者,目光希翼的问道。
“雷铠?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好像以前谁跟我说过来着。”火蝴蝶嘀咕道。
“就是那个修炼之前,先要把自己劈个半死的神通,嗯,也有可能直接劈死了。”精壮汉子解释了一句,低头继续卖力的掰栅栏。
老者在旁摇头感叹道:“运雷五术的第三术雷铠,能够将雷罡凝聚成铠甲,攻防兼备,而且能大幅度提升战力,此术就算是单独拎出来,也能位列院里搏杀术前十。”
江宁颇为诧异的看了眼老者,略一犹豫,嗯了一声。
要是认出运雷五术,他还不至于诧异,但能认出雷铠,意义可就不同了。
学院的神通卷轴都印了特殊禁制,需要修炼才能看到后面的内容,寻常人不修炼,是根本不知道运雷五术里面究竟有哪五术的,难道眼前的老者,也修炼过?
老者不知道江宁心中所想,啧啧感慨道:“没想到,老头子我临死之前,还能看到有能修成运雷五术的人,可惜了啊”
火蝴蝶嘲讽道:“你个老王八少倚老卖老,活了一个甲子,修为还在凤初境后期的老废物,院检司不就是嫌你在外面丢人,才把你抓进来关着吗,今日被烧死在牢里,也算是让你解脱了。”
精壮汉子孜孜不倦的掰着栅栏,口中却不闲着。
“院里也是背运,碰上你这么个老废物,要是你凤初境大圆满了也好,可以结业,偏偏你连个凤初境大圆满都晋升不了,我要是在院检司,我也抓你。”
老者脸色一红,诺诺不说话。
活了六十多年,还在凤初境后期,那这资质未免也太江宁扭头看去,老者顿时咳嗽不已,将脸扭到一旁,不去看他。
亏得自己刚还以为他是个高人,不然怎么能一眼就认出自己修的是雷铠,没想到他只是在学院里呆的时间长!
江宁叹了口气,不在多言。
其实换做自己在院检司的话,恐怕多半也会跟精壮汉子做出同样的选择。
没在理会他们的江宁走到侧面墙壁位置,右手中指弯曲,在墙面上不停的敲打着。
火蝴蝶等人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带着死前多说一句算一句的意思出言提醒道:“你该不会是想着破墙出去吧,别费心思了,凤初境实力是根本打不碎墙的,还不如坐着陪姐姐聊聊天。”
火光已经照在了少女的脸颊上,将她的肤色被映的同她的发色一样,赤红一片。
精壮汉子已经精疲力竭,用力过猛而裂开的双臂已经被血浸染,但他依旧没放弃,还在低声嘶吼着,想要将栅栏的缺口撕的大一些,好能逃出去。
废物老者躺在地上,神情凄惨,带着几分生死由命。
地牢的其他人,也大抵逃不过三人的状态。
江宁没理会火蝴蝶的话,目光注视着已经要烧过来的大火。
“三二”
“这小子八成是失心疯了,看他这样子,还指望能有人破墙救他的命呢。”
有学子嘲讽,也有学子紧张的握着栅栏上的铁柱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江宁,希望眼前的青年能给自己带来一份奇迹。
“一!”
话音落下,一道白光自地牢走廊尽头的墙壁上透过来,紧接着,像是有人从外面用拳轰出墙面,墙壁顿时裂纹无数,没能坚持几个呼吸,石块就碎落一地,露出一条通往地面的甬道。
“这这他娘的,真有人来救咱们了?”
在地牢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甬道里走出了两道身影,其中一人身材魁梧,穿一身深布粗衣小褂,手持朴刀,另一人身穿淡黄色长衫,佝偻着身子跟在其后,缓缓朝着走廊火光处走来。
二人,停在了江宁的牢房前!
“汪师弟,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毕竟这年头,谁在外还没点人呢。”江宁嘴角勾起,露出深意莫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