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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江宁在此之前有过无数种猜测,不过当亲眼见到本尊的时候,之前树立起来的形象瞬间被崩溃瓦解掉。
最后一间房里的人,赫然就是少城主欧阳傲,还有那位黑袍人。
四目相对,欧阳傲的目光中带着优越感和讥讽。
可即便他脸上都写满了对江宁的不屑,但江宁还是能一眼看清楚他的性格。
色厉内荏,酒囊饭袋!
阴鸷的长相,厚重的眼袋,看上去就是个没什么心思手段,却又狠辣性格的典型二世祖。
江宁内心暗叹,将目光放在了他身旁的黑袍人身上。
以欧阳傲的性格,决计是没有这些手段的,那就是说自己所面对的一切布置都是出自别人之手,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位黑袍人。
在黑袍人的身上,江宁还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
“是你?”他直接无视二世祖,目光似箭盯着黑袍人道。
见自己被无视,欧阳傲内心的怒火烧的更旺了。
“小杂种,本少主在这里等你好久了!”欧阳傲起身,挡住了他的视线,道:“你好大的狗胆,在本少主的地盘上还敢兴风作浪,真以为你有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令牌就无敌了?”
江宁依旧没看他。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他忽略掉欧阳傲,冲黑袍人说道。
江宁修为不高,但跟生灵禁区打的交道却是比不少名宿都多。
六大生灵禁区,血池,酆都鬼蜮,荒塞,嚎哭深渊,大雾岭,生死海,他已经招惹了一半。
这样的经历,让江宁对生灵禁区的人格外敏感。
黑袍人身上没有血池独有的腥味,没有鬼蜮的鬼气,没有荒塞的苍然,但却透着一股子极致的癫狂,即便他看上去很冷静,处理事情的手段也很成熟,却依旧掩盖不了那股渗透到骨子里的疯癫。
“你是哪个生灵禁区的走狗?”
江宁丹田处的元始道丹开始疯狂运转,磅礴精纯的灵气瞬间充斥在四肢百骸,同时,武州独有的气劲自骨血中翻涌,令他的肉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看上去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走狗,生灵禁区?”欧阳傲回头,看向自己这位最忠心,最有能力的幕僚,心中满是疑惑。
黑袍人沉默片刻,才发出苍老沙哑的声音。
“本座喜欢你这样聪明的年轻人,不像这个蠢货。”说话间,他抬起手,露出骨瘦嶙峋的五指扣在欧阳傲的头顶,淡淡道:“除了听话,其余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说什么!”欧阳傲顿时大怒,挣脱着想要甩开他的手:“狗杂碎,你吃里扒外,你要造反是不是,本少主供你吃供你喝,给上等人血让你修炼,不是让你来咬我的!”
任凭他如何挣扎,黑袍人的手就像是扎根在他的脑袋上一般,甩都甩不掉。
“你再不放手,我让我爹把你剁碎了喂狗!”欧阳傲又惊又怒。
黑袍人却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眼中,道:“说出你的名字,本座说不定可以送你一场造化。”
他似乎对江宁很感兴趣。
江宁全身紧绷,冷笑道:“禁区走狗,还不配知道我柳枭的名字!”
即便是生死对决,他也不忘甩锅给老对头。
反正柳枭是柳家族人,家大业大,怎么着也比自己一个人面对生灵禁区要来的轻松点。
“柳枭?”黑袍人明显楞了一下,道:“你是苍生湖柳家的人?”
江宁刚要说话,眼前的黑影却忽然闪动起来。
黑袍人动手了!
问话,不过是为偷袭做掩护而已。
只见他一手扣住欧阳傲做人形盾牌,一手黑风肆虐,直逼江宁咽喉。
江宁体表大日真体闪烁,气劲游走,以拳三十六式的招数与他对抗,拳风朔朔,带着破空的唳啸,将门窗震的四分五裂。
“战宗的拳法,没想到柳家的人居然还会偷学战宗的武技,有意思!”黑袍人无畏攻势,改爪换掌,衣袖翻滚间,七八团黑色妖风破空而出,逼的江宁节节后退。
江宁接连躲开,双手催动术法,雷铠术,雷遁术涌动,化作人形闪电穿梭在对方的攻击当中,当他躲开最后一团黑色妖风,右手握拳准备进攻时,对方却忽然将手中的欧阳傲作为挡箭牌推了上来。
黑袍人借欧阳傲当盾牌的目的,既是为了挡住江宁的拳势,也是想借此引发九州大陆的内讧。
只要欧阳傲死在柳家人手中,欧阳千秋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可欧阳千秋不是柳家的对手,所以他一定会去求战宗出面,届时,战宗为了颜面定会与柳家交恶,到那个时候生灵禁区便有了反扑的机会。
“小娃娃的心肠毒的很,你就不怕欧阳千秋找你柳家麻烦吗!”黑袍人幸灾乐祸道。
拳势已然是收不住了,不过江宁也不打算收拳。
单不说此刻收拳自己会被黑袍人乘机重伤,就说欧阳傲买卖人口,掳掠良家妇女一事,就是罪大恶极,今日他若是能死在自己与禁区生灵的斗法中,也是对昔日罪孽的忏悔!
“不用激将,今日你与他都要死在这里!”江宁眼中凶光闪烁。
拳面上雷霆闪烁,欧阳傲眼珠突兀,神情惊恐的无以复加。
他还不想死!
“不!”
千钧一发之际,有羽箭似流星破空而来,精准的撞在江宁的拳头上。
突如起来的撞力让江宁的拳失了准心,拳罡与欧阳傲的鬓角擦肩而过,将其后面的墙面轰碎成渣。
在生死关前走了一遭,欧阳傲吓的裤子都湿了。
羽箭上的力道极大,江宁虽有大日真体,肉身强悍的不像话,但箭尖儿击中的地方依旧让他疼的颤抖不止,更令他愤怒的,是这一箭救了欧阳傲,也给了黑袍人机会。
黑袍人乘机一脚踹在江宁胸膛,江宁双臂交叉胸前抵挡,但由于右拳还承受着剧痛,气劲无法凝聚,被对方一脚踹的噔噔后退数步,哇的吐出口血来。
“谁!”江宁扭头,怒目而视屋檐高处。
那里,白底蓝纹的青年单手负在身后,一手提着弓,笔直的站在檐角上,那满头黑发随风而动,衣摆猎猎,居高临下的样子中透着一股不染纤尘的神子风范。
“此处还真热闹。”青年睥睨,气度不凡道:“不仅有嚎哭深渊的杂碎,还有一个半吊子的金丹境修炼者,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没错过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