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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冰倩垂泪欲滴,但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落下来,努力为自己辩解:“沈为民救人,自己却送了性命,你、大哥还有沈先生都在狱中,连安置为民骨灰的地方都没有,不得已洒入江中,我一个在静海吃够苦头,连吃顿热饭都没可能,陶陶跟着我只会受苦……”
陆一蔓说道:“他一定知道了,他第一次看到我时,傻傻的看了我足足有五分钟,那时还以为遇到花痴了,”说到这里,陆一蔓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他开始跟我一起时,有意无意问起家里的情况,我以为,我以为……谁能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陈立点点头:“林泉那次出车祸,差点与世永别,我跟张涛去看望他,他妹妹小初,一个劲说林泉要是残废,她就嫁给他照顾他一辈子,我们还当玩笑话呢!现在看来,他们可能早知道没有血缘关系。”
陆星垣坐下来,皱着眉头看着一桌狼籍,盯着桌面,沉着声音:“说吧,有什么线索都不能放过。”
“她……”陆星垣脾气给激起来,手指着陆冰倩的鼻子,“她要认自己的儿子,二十三年前,就不会将陶陶丢掉。”
陆星垣呵斥道:“沈氏惟一的骨肉,就算有一点线索,也要究追不舍,你这是做母亲的样子吗?我不相信我陆星垣生出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儿!”
陆星垣八十三岁,精神抖擞,银发如丝,跟长子陆伯渊站在一起,却像他的大兄,而不像父亲,他看见林琴南,声如洪钟:“小林啊,还以为你不敢登门呢。”
“机缘一事,又如何说尽?”林琴南感慨万千,走到中庭,给林泉挂了电话,按的是免提,声音大家都听得见。
“大哥给老爷子拖住训话,走不开。”
林琴南说道:“明丽今天看到的这个年轻人,我与一蔓、小陈都不陌生,我是我的学生,跟一蔓、小陈是同学,他应该不是沈氏遗孤,他在静海也有显赫的家世,他是静海前市委书记陈然的外孙。”
林琴南站起来说道:“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冰倩也不好受,陆家一直在寻找陶陶,只要陶陶还在静海,总有找到的机会。”
陆伯渊说道:“为民跟沈星复伯父长得很像,我家里好像有一张沈伯父与爸的合影,我拿来给琴南看看。”
陆冰倩不敢吱声,欧阳明丽说道:“那个青年,好像跟林大哥是坐同一班飞机,说不定林大哥会有印象,冰倩,你有没有为民的遗照,让林大哥看一眼?”
“太像了,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陆一蔓捂住嘴,问父亲,“为什么我以前从没有看到这张照片?”
方楠的心又痛又酸,握着林泉的手:“为什么不进去?”
林琴南按掉电话,说道:“陶陶留在静海时有四岁了吗?被抛弃的记忆应该够深刻了,或许已经知道一切也说不定。”
陆一蔓抹着眼泪,问陈立:“真是这样?”
陆冰倩看着黑色的becker商务车从视野里消失,欧阳明丽抓着她的胳膊,说道:“那人跟沈为民年轻时一模一样,可是陶陶长到这么大,只有二十七岁,那人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怕有三十了吧。”欧阳明丽摇了摇她的手,“别看了,林教授要等不及了。”
“都过去二十多年,谁还保存他的遗照?”陆冰倩为难的说。
陆星垣一通脾气,让在座的人都惊吓住了,陈立看看陆一蔓,不知所措,难道老太爷对他不满意,才借机发作?
“问你一件事情,你是不是林家抱养的孩子?”
“爸……”陆冰倩埋怨的阻止他继续高谈阔论。
陆星垣激动的说不话来,还是陆伯渊镇静些,对林琴南说:“林泉是你的学生,你打电话问一下,或者请他过来一下。”
“现在,就现在,立即让他过来……”张星垣焦急的说。
林泉轻轻吐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我在回静海的路上,下次吧,要不我让人接林老师来静海?”
“爸什么,你们沈氏的地产开发也不见得清白。”陆星垣两眼怒瞪,桌上人都摒息不说话,让他一人发虎威,陆星垣见没人理会他,也觉得无趣,收口不说话。
“爸,冰倩也是为当前的窘境所迫,才将陶陶寄养给别人的。”
“当年大家都说沈为民跟沈伯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这张照片一直锁在书橱里,只有我们这些人偶尔拿出来凭吊沈伯父。”
“你还在不在省城?晚上我请你这个学生吃饭。”
“林泉是个很有天分的人,也很勤奋,一点也看不出他身上有高官子弟的气息,小蔓曾经有一段时间对他有好感,也有所表示,但是林泉一点不为所动,那时林泉也没有喜欢的人,大家都觉得很奇怪,对他也有不好的猜测……”
“我跟林泉没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他真是我表哥。”
林琴南小翼赔笑,今日陆家家宴,仍是陆一蔓领着陈立见家长,林琴南可以算是两人的师门,又是陆伯渊的至交,所以被邀来凑热闹。陆一蔓始同不能正视她对林泉的感情,但是在陈立持续的追求下,也开始偿试着接受陈立,内心里不想因为林泉而放弃自己应有人生啊!两人相处一年多来,关系逐渐稳定,陆伯渊知道之后,便邀陈立到家里来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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