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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相府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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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身体一顿,转过来面对来人时,已经是春风和煦了:“原来是文二公子,孤王还道贵府不太方便,想改日再来拜访呢。”从容淡定的声音,与方才的张目结舌判若两人。

“下官就这样跪着,等王爷出来!”声音坚定,让人毫不怀疑他的决心。

“又不是幼稚园,画那么多乌龟蛤蟆干什么?”秦雷小声嘟囔道。

秦雷不免要把它与齐名的大将军街做一番比较。不同于大将军街那深灰色玄武石铺就的广场般的路面,三公街虽然没有那么宽,却是用更名贵的汉白玉铺就,纤尘不染、高贵肃穆。道旁植着苍松翠柏,比大将军街少了几分杀伐之气,多了一些深沉稳重的气息。

屋里一阵沉默,文铭礼见他爹不说话,以为文彦博没听懂,嗤笑道:“捻药?就是摁药也不行,王爷请吧。”

不待文彦博答话,秦雷接着道:“但在这之前,孤要老四能活下来。否则……”他不说否则什么,任文彦博自己想象。

“成交。”

说着站起来,对低头闭眼的门子拖长声音道:“随我接客去……”便离了书房,扬长而去。

秦雷呵呵笑道:“文相真是不放过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但这次你打错算盘了。”说着一脸坦承道:“我们的关系并不是不好,而是很差,可以说比孤与丞相的关系强不到哪去。”

文彦博思酌片刻,沉声道:“这样吧,你先把她送到文庄太后那,等到秦霁的事情了了,老夫自去讨要,如何?”

秦雷一脸郁闷道:“孤王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这个……”文彦博搞不清他葫芦卖的什么药,奇怪道:“怎么扯到伯赏世兄身上去了?”

单说这份自我调节能力,天下无人出其右。

文彦博虽然不知道秦雷手势的含义,但感觉极其别扭,闭上眼睛

接过淡蓝色的拜帖,打开一看来人姓名,文彦博猛地一拍桌子,

“哎,”文彦博有些疲惫道:“不错,念瑶确实是老夫的女儿,”他倒痛痛快快承认了。“老夫找这个女儿足足找了十六年,却被他娘一句‘送出京了’诳得找遍全国,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真是灯下黑啊……”

文彦博呵呵笑道:“哦,老夫倒要听听,到底是两个什么字,有这般威力。”

文彦博突然紧张问道:“你可糟蹋过她?”

秦雷直感觉浑身鸡皮疙瘩,打哈哈道:“那就好哈,文侍郎还趴在那干什么?”

道:“你先把念瑶送来,老夫不相信你。”

转身刚走了两步,便听到背后有人把他叫住:“隆郡王留步,家父有情。”

穿过三重院落,到了大少爷所住的“枫仁院”,进去后却发现大老爷也在。

文彦博摇摇头,低声道:“这事老夫知道,老夫问的是,你怎么知道她与我的关系?”

秦雷同样眯起眼睛,冷冷道:“不要以为孤王不知道,你与乔远山勾结起来,将孤王的行军路线泄露出来,险些让李家害了孤的性命!”

他却不知,文彦博此时的士气甚至不能用低落形容,那是相当的低落……

两人便往后堂走去,文铭礼想跟上,被文彦博阻止了。秦雷也同样把石敢留在了书房外面。

文彦博一时语塞,呵呵干笑道:“年青就是好啊,心思机密,反应也快,嘴上还不饶人。真让老头子羡慕啊。”

文彦博差点背过气去,却没法跟他生气,只好满嘴苦涩道:“文侍郎,本相今日是来听你汇报的,我们书房办公去吧。”这才把文铭义哄进去,两个人坐在那大眼瞪小眼。

“谢王爷不杀之恩!”文铭义冷不丁冒出一句,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垂首站在门边,请秦雷进宅。

秦雷把伸出的食指换成中指,依旧在文彦博面前举着,冷声道:“孤王与你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寻衅在先,孤王也就只好应着了。此事过后,文的武的,孤王全都应着便是。”

……

文彦博捻着开始花白的胡子,一脸揶揄道:“难道你真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对付得了老夫和李太尉吗?”

“听好了,”秦雷清清嗓子,吐出两个字道:“念……瑶……”

“请殿下书房奉茶。”文彦博起身勉强拱手道。

马车到了相府门口,透过车窗,望着高大且浮刻着无数云纹的鎏金朱红大门。门下是高高的白玉阶,还雕着麒麟、乌龟等叫不上名字来的小动物……或者应该叫瑞兽吧。就连门口那对狮子都金光闪闪,看起来值钱得很。

秦雷不由暗暗警惕,心道:这家伙比在南方时更看不透了。也是,那么大的槛都过来了,定然已经今非昔比了。我要小心应付才是。

一边的文铭礼冷冷插嘴道:“不过是墙上芦苇、山间竹笋而已。”

心念电转,秦雷顿时想出七八种回答,正要从中挑出一条攻守兼备的回答。便见文家老三从院子里匆匆出来,先是狠狠瞪秦雷一眼,却不理他,而是哄孩子一般对文铭义柔声道:“大哥,咱们该回去吃药了!”

想到这,秦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试探道:“若是孤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径直进去呢?”

“等等……”屋里传来文丞相沉重的声音:“老臣有请隆郡王殿下。”

秦雷微笑道:“很凑巧,她曾经给孤王当过侍女。”

秦雷想起齐国的丞相府,那千年古槐覆盖下的鎏金朱红大门,还有那对睥睨众生的石狮子。不由感叹道,论起摆谱来,还是齐国人更在行。没有那么多的雕栏玉砌、没有那么多的浮夸摆设,仅仅靠一棵冠盖似的千年古树,即彰示了主人高贵的身份,又点名了家族的悠久气运,着实比单纯堆砌财富摆谱高明得多。

秦雷脑门子立刻见汗,心道,不会吧?又听文铭仁继续道:“不苦,加了冰糖了,而且吃完药,还有糖葫芦吃呢。”

秦雷根本不看他,也哈哈大笑道:“文丞相可敢与孤打个赌?孤只要说两个字,文相就得乖乖自食其言,把孤重新请进去。”

“对。”秦雷微笑道:“公爷迎接一位王爷,并不掉价。”

“否则便是图逞口舌之利而已。”文彦博声音转冷,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送……客……”他把秦雷叫进来,本来就是想好好羞辱一顿的。就算说不过他,文彦博也立于不败之地。因为秦雷只要进来了,便失去了主动。无论他嘴上沾了多大便宜,到头来被硬生生撵出去便是个颜面扫地。

“不行,你先放过秦霁再说,孤王也不相信你。”双方僵持起来。

石敢点点头,从袖子里捻出一张宝钞,微笑着递到门子手中,矜持道:“拿去喝茶吧。”给门子赏赐是不成文的习俗。但若是门子应下来之前就送上,便是自承卑鄙,乃是孝敬之意。而等门子应下来之后再送上,便是打赏之意。两者代表的贵贱是不同的。

日过中天,车队没有马上去东城相府所在的三公街,而是就近找家饭馆吃了个饭,又歇息一阵子。等到未时才往东城去了。

勃然作色道:“他来做什么?挑衅?看笑话?”说着双手扯住拜帖,想把它撕碎。“休想老夫见他,除非他出殡的时候!!”老头子咬牙切齿道。

“呵呵呵呵,按说如此,”文彦博也不恼,含笑望着在门口纹丝不动的隆郡王,倚老卖老道:“但老夫乃是太子太傅,忝为诸皇子师,似乎当得起五殿下进来一拜吧。”

秦雷心道,终于有个听得懂的典故了,呵呵笑道:“那不一样,就凭他姓秦,孤王就不能让他死!!”淡淡的语气,却让人感觉不可违逆。

秦雷笑道:“您既然称呼伯赏老哥为兄,孤这个伯赏大哥的结拜弟弟,自然也要腆着脸叫您一声老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