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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元硕眼中闪过重重震惊，他抬眸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困境，她还能轻松谈笑，自信张扬，丝毫不见被日子磋磨的凄苦。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齐元硕抬脚走进了厨房。
不过，他一身防备，尽可能地站在距离顾青槐最远的地方，仿佛顾青槐就是洪水猛兽，会冷不防地向他猛扑过来。
顾青槐摇头失笑，抬眸朝他看去。
眼前的少年似乎刚洗了澡，半湿的潮发被束在头顶，身上也换了一件干净的灰色粗麻短打。
虽然容貌看着依然有些不和谐，脸上的刺字也还在，但他整个人清爽不已，少年感扑面而来。
“把头发放下来，你这样容易感——得风寒。”顾青槐真心建议。
少年目光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动作。
顾青槐“嗬”了一声，不再管他了。
她抬目，直视着齐元硕，肃声问：“小石头，你打不打杀女人？”
要是这家伙说他堂堂男子汉，从不打杀女人，那她就不要他了。
这女人为何会忽然这样问？她的仇人是女人？
齐元硕微蹙眉头，有些不解。
他也直视着对面的人，此时，她眼中闪着凌寒之光，杀伐之气，再一次背叛了她乡野村妇的身份。
见小石头面露疑惑，顾青槐敛了神色，解释道：“我听说有的男人特别讲究君子风度，从不打杀女人，而做我的护卫，必须可以打杀女人，或者说，我让他打哪个女人，他就打哪个女人！”
“我只打杀该打杀之人，不分男女”，齐元硕淡声道。
笑里藏刀，毒如蛇蝎的女人，他见过不少。
“很好”，顾青槐满意地点点头，眼睛浮上笑意，“小石头，我知道区区卖身契，根本就束缚不了你，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打算给我做多久的随身侍卫？需要多少卖身钱？”
齐元硕移开视线，凤目微沉：“如果有可能，我一辈子都不愿意离开这个小山村，顾——青槐，我不要卖身钱，但若我有事告假，我希望你能允许，不管什么时候。”
“可以！”顾青槐笑眯了眼，“那，以后你可要听从我的命令，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齐元硕淡淡点头：“那是自然”。
“还有，你记住哈，对外，我们就称你是我的远房表弟”，顾青槐低声交代。
齐元硕“嗯”了一声。
顾青槐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小石头一听就是小名，你总该有个大名吧？别人若问起，也好应付。”
“石小石，我叫石小石”，齐元硕垂眸低声道。
顾青槐：……
行吧，也算个大名，挺乡土的。
“不过”，顾青槐又看向他的脸，“你脸上的刺字，又该如何？”
齐元硕薄唇轻启：“你不是说有办法弄掉么？”
顾青槐双臂抱胸，目光戏谑地看着他，忽然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我那清洗刺青的药水，只对真脸有用。”
齐元硕寒眸一闪，瞬间怔住。
这女人竟然看出他易了容！
他一路混在罪奴队伍里，整整三个多月都没有被人发现。
连经验老道的差役都被他蒙混了过去，可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