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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棠神色一怔,沉思了片刻,随后试探道:“可是我刚刚的话惹你不开心了?”
阮梨初再次微侧过头凝视着她,他的眼里情绪复杂,似关心,似担忧,似心疼,又似惆怅。
阮梨初吸了吸鼻子,垂下头不说话。
她不想说,什么都不想。万一不小心说了什么姑娘家不该说的话,又要被人“教育”了。
阮玉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姑娘的这反应意料之外却也意料之中,还当真是他的原因。
然而他却懵然不知,自觉言辞并无半点差池,实在不晓得她为何情绪如此低落。
他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又看了阮梨初一眼,只见她仍旧低着头,抿紧双唇,把玩着衣服上的穗子。
或许是自己刚刚语气太重了?
毕竟她也只是个小姑娘,阮桃不也是这样么,经常没来由的就生气。
想到这里,阮玉棠兀地开口,“若是我哪里错了,我向你道歉,你莫要再生气了可好?”
阮梨初听后,缓缓看向他,错愕不已。
她没想让他道歉,只是不想再将自己的一无是处显现在别人面前。
“我没生你气,是生我自己的气,气我自己什么都不懂。”
一旁一直当隐形人的安岁岁,一听这话,可不干了。
“胡说!初初明明是全天下学识最渊博的人!还有眼界!还有能力!还有好多好多!”
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总是自己贬低自己,这可不好。
不过她也看明白了,是因为阮玉棠拿礼教这东西说她了,所以她才会这样。
眼睛骨碌一转,安岁岁计上心头,她冲刚刚返回来的温年说道:“温年,这帕子,我家初初送你了,你收还是不收!”
温年&阮梨初:
这场“气”最终以安岁岁强迫温年收下帕子而结束,而那个趴在地上的人到底也还是被救了。
阮梨初实在是做不到一个生命在她面前消逝仍袖手旁观,又不想再发生“野男人入梦”事件,所以她选择拦下另一辆过路的马车来救他。
巧的是,马车里的人恰好是大名鼎鼎的神医谷的圣女,于是这人就被圣女带走了。
而阮玉棠这边,是直到晚上才弄清楚为什么阮梨初会不开心。
还是温年的一句话点醒了他,让他恍然大悟。
温年说:你是人家阮姑娘什么人?凭什么管人家?
是啊,他凭什么?
阮玉棠迷茫了。
她是阮梨初,并不是阮娇娇。
她是阮梨初,不是他的娇娇妹妹。
她是阮梨初,不是那个花灯节被他亲手弄丢的娇娇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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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驿站里。
阮梨初再三确认纸笔准备妥当后,才睡下。
这几日她养成了一个习惯,随身携带笔墨纸砚,为的就是入梦。
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期待能见到野男人。
好在,这夜,她的心愿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