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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杨恒大口喘息着,双目须臾不离地紧盯住大魔尊,惟恐稍有分心便会被她趁虚而入夺过九绝梭,回答道:“可惜杨惟俨想要的,不是一具尸体。”
大魔尊不答,袖里一对墨玉魔尺电掠而出,左尺凌空划出一束弧光迫向殷长空胸口,右尺直捣黄龙朝他眉心点到。
不待大魔尊回应,催动真气手中正气仙剑铿然颤鸣,焕放出一蓬恢宏青光。
“娘亲,对不起,我又骗了你一次!”望着不断清晰迫近的大魔尊面容,杨恒透视过最后一瞥,蓦地凝念驱剑改变了方向。
大魔尊眉头紧锁,怔怔地凝视着那串定神念珠,不知不觉收住了双掌。
“呼——”仙剑在大魔尊身前骤然掉向,划过一束刺眼的弧光朝着西面激射而去。
那光澜在空中急遽收缩,变得前尖后圆犹若锥体,撕裂开清冷夜幕朝着大魔尊胸前射去,却有个名目叫做“一剑锥心”,实乃神会宗驰名仙林千余载的独门绝技,没有一甲子以上的精纯功力,决计无法办到。
“您再想想啊!”杨恒一阵沮丧,急忙施展浮云扫堂腿拨开她的大袖。
“咦?”大魔尊左掌拍出封架仙剑,右袖拂荡卷向杨恒腰部,却在诧异这小和尚如何能够找到自己?
恍惚中他的耳朵里却听到了童年时自己那幼嫩快乐的嗓音在说:“妈,咱们打个赌好不好?要是我赢了,你就再给我做个风筝……”
身后缥缈三仙之一的神会宗长老任长峡可没他掌门师兄那么好的涵养,端的一点就爆,怒喝道:“妖妇,今日便教你见识我神会宗剑法的厉害!”反手掣出背后仙剑“雷霆”,真气到处剑华暴涨,“呜”地劈出一蓬碧色光澜。
“啵!”杨恒的仙剑往袖袂上一点,借劲后翻出了山洞,凌空弹射一记拈花指力。
大魔尊怔了怔,道:“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左拳一凝右掌猛推出一蓬罡风。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借助风势吹送掩护潜入洞内,反手掣出身后仙剑青光如虹朝她的胸口刺到,剑华掩映照亮了一个少年的脸庞,赫然便是杨恒!
杨恒心痛如割,说道:“我知道,你已认不出我,一心想将我抓回灭照宫交给杨惟俨。可恰恰是这老魔,才把你害成了这样!”
三丈、两丈、一丈五……剑气奔腾光澜如瀑,像一道落自九天的惊雷呼啸着穿越过今宵苍茫静谧的夜空,黯淡了月华,遮掩了群星,只见它横过亘古……
大魔尊无暇多想,左掌震散拈花指力,纵身追出山洞道:“不自量力!”
原来大魔尊所使的这套掌法本是崆峒山静眠真人的独家绝学,殷长空与他相交莫逆故此识得。但静眠真人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失去音讯,殷长空还曾多方打听始终不得,没想人没找到老友的天罗神掌竟在大魔尊手中重现,岂不教他惊讶?
大魔尊傲然冷笑道:“罗嗦,我答应了便不会翻悔!”
※※※
耳听得轰然巨响,缥缈三仙齐齐闷哼飞退,场内光雾激荡如碎裂的琉璃四下迸溅,刮在脸上阴寒生疼,袁长月的修为稍逊,半截袖袂更是被沛然莫御的掌风绞裂,露出了半段晶莹如玉的小臂。
正当他以为事有转机的一瞬,大魔尊的眼睛里突然迸绽出赤红色的诡异光芒,她痛楚地低吼一声,面容扭曲目露杀气,猛地一记崩山裂云的掌势朝杨恒拍到。
谁知啸音未歇,听到有人远远地欣喜叫道:“殷师兄快看,果然是这妖妇!”
杨恒闪身再躲,大魔尊趁势追近,飞袖击向他的后脑。杨恒使出“颠倒乾坤”翻身出剑,挑偏袖袂,口中低叫道:“妈!”
西门望哼道:“你还嫌自己不够折腾么?在外面被人欺负就很好玩?”一家三口吵吵闹闹由明水大师陪着出了白鹭苑。
杨恒不以为意道:“你也救过我啊,也没见两位到处宣扬吧?何况我只救过西门姑娘一次,真禅却救了令嫒两回。”说着又将西门美人在烟波斋遇险,幸得真禅救治的事情简略叙述一遍。
想到这里他唰唰唰全力反攻三剑,身形左突右闪欲待找寻突围的机会。但大魔尊是何等的修为?即令盛霸禅与她硬撼一掌之后,也要生出自愧不如之感,杨恒想从她的掌下逃走,又哪有那么容易。
杨恒心绪极乱,勉强点了点头。西门美人叫道:“爹,我不要回家。”
说来也怪,明明殷长空的剑招慢了许多,大魔尊反倒没了先前的轻松自若,两柄屠佛尺“嗤嗤”吞吐黑芒,好似在竭力扑展的一对蝴蝶黑翼,欲要挣脱牢笼飞将出去,奈何撞在深蓝色的剑华上又屡屡无功而返。
杨恒既不敢出重手误伤了娘亲,又是心情激荡难以自已,不过三五个照面便险象环生,全仰仗万里云天身法躲闪周旋,才没被大魔尊伤着,口中说道:“你快走吧,四大名门已查出你的藏身之处,要杀了你为昨晚死去的那些弟子报仇!”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本派一位失踪了数十年的同门师兄计长师,此人曾与缥缈三仙并称于世,一生苦修天演八诀,造诣尤在自己之上,堪称神会宗百年难得一见的怪才。难不成计师兄的魂魄附体到了这女魔头的身上?!不然即使有名师倾囊传授,非百年浸淫苦修,又焉能有此火候?
想到这里殷长空不禁心神一震,天演八诀的推算立时出了偏差,被大魔尊的屠佛尺趁虚而入拍中肩头。“喀喇”脆响,饶是殷长空神功护体,也被打得肩头断裂趔趄下坠。也该着他倒霉,以自身实力而言总须在百招左右方能与大魔尊分出高下,却莫名其妙折在了自己平生最为得意的绝技之下,岂不郁闷之极?
大魔尊虽然没有住手,但招式已不自觉地放慢,眼里露出一缕迷茫之色,似乎想从脑海深处的挖掘出封存的记忆,来对照杨恒所言。
他说是说“不肖弟子”,实则这两个门人俱为神会宗近二十年来倾尽心血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后起之秀。本想在这届樱花台盛会上一鸣惊人力压另外三家门人子弟拔得头筹,孰料出师未捷身先死,怎不令人恼恨?
“嗯、嗯……嗯?”起初西门望还在点头,听到后来却是眼睛一亮,哈哈笑道:“小子,敢情是你救了我宝贝闺女儿,咋不早说?”
念及于此身躯逆风突进,如白鸾行空破开沸腾如注的罡风剑气,一掌击向袁长月头顶。但见殷长空沉声呼喝,横身拦截,也是一掌迎上。
大魔尊凝掌飘立,漠然注视杨恒道:“你再胡言乱语,我让你一辈子说不了话!”
大魔尊目放寒光,冷冷道:“小和尚,你搞什么鬼?”运劲灌掌朝前虚拍,“呼”地击出一蓬跌宕急旋的罡风,咆哮舒展迫至杨恒背后。
西门美人气道:“爹,你别听这小和尚花言巧语。这家伙再坏不过,那天就是他将阳哥赶跑,害得我到处寻他不着!”
杨恒头也不回射出一支九绝梭,大魔尊挥袖卷住反射他的背心。杨恒身躯一弹,九绝梭从脚下掠过,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稍稍拉开。
两人更不多话激战一团,搅得方圆十丈内风起云涌光澜翻腾,清脆的金石激撞声不绝于耳,直看得在外圈压阵的缥缈三仙目不暇接不敢有须臾分神。
耳听“叮叮叮”连声脆响,眼前数十柄屠佛尺犹如天女散花迎风怒绽,“砰”地一记点中她的右胸,一股钻心刺痛直透心肺,“哇”地吐血飞跌而出。
但见大魔尊的屠佛尺以慢打慢,每一招都似算准了自己出手的路数,往往能后发先至抢攻到他最难受的位置,使得殷长空十招里倒有五六招施展了一半就不得不改弦易辙,这实为他天演八诀有成以来从未遇到过的异状。而且看上去对手的天演八诀算得比他更快,更精,更绝!这又怎么可能?
东门颦连连点头,又疑惑问道:“师兄高见……那秃子能不能杀?”
杨恒一言不发转身御风就走,往着东南方向风驰电掣般逃远。大魔尊冷哼一声,施展身法在后紧追,谁知这少年的身速极快,直奔出二十余里才渐渐追近到身后。
殷长空素来对自己的剑法造诣极为自负,虽往往面对旁人的称颂之词不置可否,但私下里却觉得四大掌门中也只有雪峰派无极真人的“云龙三现”方堪与一较长短,即令道圣宗神秀也未必能在剑法上胜过自己。
此言显然正中要害,大魔尊眼绽厉芒,低哼道:“无耻!”
他是认错人了,还是玩个小把戏以扰乱自己的心神,好趁机逃脱?
大魔尊身形岿然不动,待到剑华激射至胸前三尺之处,才双臂虚抱掌心相对轻轻拍出。一股股暗红掌风呼啸飞旋,在她面前形成了一道澎湃涡流,堪堪将碧色光澜卷裹进去,仿似狂风骤雨里的一片枯叶转动不停,难以再作寸进。
“咄!”杨恒舌绽春雷,身形卷挟起一束汹涌澎湃的绚丽剑华向大魔尊轰来。
杨恒的心登时沉了下去,他当然清楚明镜大师要找盛霸禅商量什么——大魔尊双手已沾染了正道弟子的鲜血,四大名门没理由放过这样一个围剿她的绝好机会!
这时候她若步杨恒后尘,御剑遁逃,神会宗的四大高手未必能够追及。但她见有人追来,非但不退反而转身迎上,竟似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杨恒望了眼她戴着人皮面具的脸庞,心道:“真想再看一眼娘亲的脸啊!”凝定心神,抱元守一默念真言,左手收起九绝梭捏做剑诀,口中说道:“小心了!”
山风很大,一阵阵灌入洞口,带着雪峰上的寒意。大魔尊站起身,思忖着下一步的计划,却有一缕警兆猛然升起。
大魔尊愣了下,没料到杨恒会提出如此古怪的赌约,沉吟片刻道:“异想天开!”
西门望骂道:“废话,十个秃子九个嫖,看不顺眼的老子照杀。”说着又想起一事道:“对了,老子既然找回了闺女儿,便不必再受灭照宫的窝囊气,这就带着她回返桐柏山。那大魔尊还在等我回音,嘿嘿……由她傻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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