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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风道:“他隐在暗处没有露面,但将那日与鹧鸪堂主交手的情形说得一点儿不差。属下猜测,方才的雪崩也是他用啸声引发。”
耳听“铿”地脆响火花四溅,正气仙剑高高弹起震得杨恒虎口微麻,再看盘龙锁上完好无损,连一丝剑痕都没留下。
杨恒不耐道:“不管有没有杨惟俨的手谕,这百丈崖我一定要进!”
杨恒用力点头,哽咽道:“爹,我来救你了!”
大魔尊摇头道:“我不进去,就在这儿等着。”
杨恒痛苦地摇了摇头,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叫道:“爹爹!”
杨恒晓得云岩宗内有个灭照宫的大卧底,似这等机密自也瞒不过杨惟俨。
五个时辰后,大魔尊收功醒转,自知一条性命已被杨恒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只是浑身百骸欲散经脉阻塞锥心刺骨,丹田气若游丝聚集不起,三五十日休想与人交手,否则伤势恶化,性命堪虞。
门刚打开一条缝隙,里头火红色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乎将金石也能熔化。
大魔尊森然道:“杨恒,你可以不顾自己爷爷与伯父死活,但不能陷我于不义!”
大魔尊道:“我今日还没见过老宫主,你放他进去,出了事由我担待。”
杨南泰颔首道:“这些我都知道了。去吧,去救你娘亲!”
杨北楚连伤数人,忽感背后又有人接近,正要用弹指芳华凌空飞点,却听是顾清风的声音低低道:“杨护法,是我!大魔尊已被救走,咱们也快撤吧!”
浓烈的雪雾之中,就见大魔尊的元神不断变幻着人形,忽而是个僧人忽而是个老者,让人看了即觉惊奇又感恐怖。到最后元神一稳,却是位眉目如画的中年女尼。
杨北楚一愣道:“你们不是都已退走了么,为何还在这儿?”
话说得豪气干云,心里头却在道:“完了,完了,咱们夫妻这两条老命今日怕要断送在宝贝闺女儿的手里啦。”
第一眼,杨恒险些没能认出这就是他记忆里那位魁梧伟岸,沉默寡言的父亲来。
杨恒撤回左掌,面色略显苍白道:“你……感觉如何?”
却说杨恒背负大魔尊趁乱冲出重围,身后的雪崩巨响仍清晰可闻。大魔尊在他背上勉力服了一颗疗伤丹丸,呼呼喘息道:“多谢你,但我不能丢下杨北楚。”
三人半年前曾与杨恒在百丈崖外斗过一场,均知非其对手。佘罴岱寻思道:“就算你要救杨南泰,可他身上有盘龙锁禁制,便是大罗金仙也轰它不开。况且洞中机关重重,岂是那么容易闯出来的?”
澜沧三雄里的老大佘罴岱瞧了眼杨恒,一下子没认出他来,躬身道:“启禀大魔尊,没有老宫主的手谕,谁也不得私会杨南泰。上一回您入内见他,被老宫主察觉后,当场便将守值的王伯当击杀。因此,属下是万万不敢放这位公子进去的。”
杨南泰的唇角逸出一缕微笑,说道:“你应该能想到,其实它就在……”
说着话众人杀出了重围,借着地动山摇的雪崩之势迅即南遁。杨北楚问道:“你确定他是杨恒?”
杨恒不禁倒吸了口冷气,需知以他此刻的修为,即便只用上一两成的气劲,即可不费吹灰之力地裂金碎石无往不利。如今自己以八成的功力,又借助正气仙剑的锐利锋芒,居然在这细细的链锁上连丝印痕都留不下来。
杨恒苦笑一声道:“说来话长。西门府主,你们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大魔尊使了个眼色。卞雍会意,出言催促道:“西门府主,往这边请。”
杨恒的泪水险些冲出眼眶,急忙平复心绪,默默将左掌按在大魔尊背心上。
大魔尊瞥了眼桐柏双怪和西门美人,冷哼道:“都给我住手!”
杨南泰望着垂首沉思的杨恒,心道:“看来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始终当我是他的身生父亲。但这真相他迟早都会晓得,到那时候他便该叫杨北楚爹爹了!”一念至此胸口微痛,忽见火光渐渐转淡,思绪登时回到现实,催促道:“阿恒,快走!”探手抓住杨恒胳膊,将他往门外推去。
大魔尊仍在苦苦思索佘罴岱所言之事,摆手道:“他是老宫主的孙子,不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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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恒怒道:“你叫什么,我救了爹爹自会出来!”
大魔尊眼里闪过一丝烦躁道:“你别管,总之我必须回宫!”
大魔尊闻言心头一宽,问道:“你是谁?”目光扫到对方斜负在背上的剑鞘上的篆字,凛然道:“你是杨恒?”
话音未落雪崩已涌到近前,众人又要攻敌又要自保,登时手忙脚乱。更听到四周传来喊杀呼喝之声,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连灵觉也大受影响的雪雾里,全不知又来了多少敌人,布下的阵型终于出现了松动散乱。
杨北楚愕然道:“受命,你受谁的命?”一边说一边指笛并施,往东南方突围。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一双虎目里顿时热泪滚滚,再也抑制不住地流淌下来。未及从脸颊上滑落,即已“嗤嗤”化作了丝丝青烟。
大魔尊提高嗓音向正在观战的一名瘦削男子问道:“瞿副堂主,这是怎么回事?”
杨恒蹬蹬蹬退出三步,脚下使出“掩土诀”中的一式心法落地生根,稳稳站定,心头大讶道:“爹爹的功力怎会如何厉害?”
当下马罴劲领着杨恒走入百丈崖中,三转两拐来到一座石室前。
西门美人急道:“谁要见你了?我要找司马阳,只想问他一句话!”
大魔尊冷厉的目光渐转柔和,颔首赞许道:“这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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